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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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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天,除了會在鄰近的國家靠岸補充民生用品外,喬皖幾乎都與古聖淵在船上度過。 遊艇上有相當先進的儀器設備,和一間藏書豐富的書房,偶爾白天聖淵在房裡處理生意時,她就窩在一旁的大椅上看書,若他不忙,便聽他說著各國的趣聞或者各地風俗上的差異,她發覺聖淵的知識相當淵博。 喬皖喜歡聽他說話,他的聲音穩健醇厚,好聽得能讓人靜下心來,而此時的聖淵總是溫柔幽默,沒有那股讓她應對不來的霸道與犀利,就像他們曾在「禦景莊」時有過一段像朋友之間的相處,只是現在的他們已有婚姻,所以更加的親昵。 閒暇時兩人也會在船上垂釣,一同給晚飯加菜。或許真要讓喬皖吃驚的一點,聖淵是大少爺,下廚的手藝卻比她好。後來才明白這樣的廚藝,是每年總有一段時間他會獨自出海,徜徉在海上,自由自在的放逐自己,為了不委屈自己的腸胃,只好練得一手好廚藝。 她還記得初看到精緻料理的佳餚時,是驚呼不已。 「烈華姊家事不擅長,可是你好厲害。」光看就可以知道什麼叫垂涎欲滴。 「做家事?!」很難把這名詞和自家老姊聯想在一起,古聖淵難得的放聲大笑。「如果有戰場需要姊姊,她會自願當先鋒,跑去殺軍退敵!」 「烈華姊只是比較衝動,才沒那麼好戰。」喬皖不平,烈華姊美豔又熱情,待她很好,可不許有人說她壞話。 「姊姊是古家長女,自幼便受長輩疼愛,連父母都不敢多說一句重話,再加上她那脾氣,我比較欽佩那個狂追她的男人,勇氣不小。」 「烈華姊有心上人?」她沒聽說過。 「是不是心上人不清楚,但是惹上這個男人,她想脫身……很難。」 「是……黑道的流氓嗎?」否則幹嗎難脫身。 「流氓……也算是吧!」古聖淵倒真支著下巴,曾聽聞香港李家的祖先是綠林背景的出身。 「你不但心?」瞧他竟還看戲似的悠哉。 「插手姊姊的事會被她恨死。」他可不想無事惹一身腥。 「可是——」 「別但心,吃飯吧,大姊是衝動可不是蠢蛋!」 「唔。」見他微笑卻垂著眸,很明顯表示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這一餐反倒令喬皖為古烈華但心得食不知味。 用著餐,古聖淵心中切思量一個問題,性烈又獨立自主的姊姊,從以前就護著他卻又反對他,姊弟倆的立場雖不同調,卻從沒真正反目過,真的發生,會……很熱鬧吧! *** 「聖淵……」每到晚上,面對他熱情的擁抱,喬皖總是被動的羞怯。 夜裡,浪潮持續輕湧的拍擊著船身,送來平穩的潮音,喬皖靜靜地躺了許久,貼在臉頰邊那粗獷的靜脈隨著他的呼吸已至沉勻的步調,她確定身畔的人睡著了,才小心地從他懷中掙脫而出,將橫在腰際上的手臂移開,悄悄拿了古聖淵放在矮桌上的手機溜下床。 夜裡的甲板,寒意極濃,連地板都帶冰冷,喬皖拉緊外套,搓搓小手與雙腳,焦急的等待電話那頭的人來接,臺灣現在應該是白天吧,正想是否該改撥其他號碼時,電話終於有人接起了。 「張媽!」 「大小姐——」聽到她的聲,對方激動不已。「大小姐,真的是你,終於等到你的電話了。」張媽忍不住嗚咽。 「發生什麼事嗎?」這段時間,聖淵與她時刻不離,如果她想聯絡臺灣的家或者其他人,都被他以不急一時,回綠風島再說為由制止,令喬皖幾乎隔絕了外界的聯絡。 「你不知道嗎?」張媽擤著鼻子。「先前有托人聯絡你,說朱媽的肝癌惡化了,過幾天要手術,就算真能度過手術……也不卻定她還能活多久……」 「怎麼會——」喬皖駭問。「先前不是說一切很穩定嗎?」 「早先是你奶媽不想你擔心,後來情況越來越不對了,原本我想聯絡你,都沒辦法聯絡上。」 「我不是留了綠風島的電話?」 「我打了,一個叫和田的管家說你和古先生去旅行,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他說要替我聯絡,過沒幾天,就有人來醫院辦理轉院,說是古先生派他們來的。」 「什麼時候的事?」聖淵早知道這些事。 「一個禮拜前,後來朱媽被他們轉到一家私人診所,還來了兩個外國醫生,說是古先生聘請他們來的,環境和看護都很好,我和老李還抱怨著,你怎麼一出國連個消息都沒有,原來你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張媽擦著淚。 「那奶媽現在……」 「一下昏迷一下清醒,情況怕是不樂觀,畢竟開刀也是拖著那口氣……」張媽說不下去,只是深深歎氣。「大小姐,我想……你是不是該回來一趟,否則……」 喬皖整個神志像飄遠了,張媽接下來的話她已無心再聽,只想著,連奶媽也要離開她了嗎?她已沒有親人了……只剩奶媽……到如今……上天註定她得是孤兒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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