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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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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群袒胸露背的女子旁若無人地服侍著龍九天,甚至還對她的王妃身份充滿嘲諷,一時間屈辱湧上心頭。原來她這個郡南王妃只是這些煙花女口中的一則笑話,突然作嘔的感覺哽在喉間,令她掩著嘴深怕一開口就當場吐出,渾身充滿羞憤地顫抖。 這時那個緊靠在龍九天身旁的女子,站起來朝她走去,帶著嬌媚的笑意,卻嘲弄地道:「我倒要看看郡南王府的小王妃是如何的不同凡響!」 就在她的手快碰到宮千雪時,龍九天的聲音冷冷傳來。「別碰她!」 「王爺,別緊張嘛,我只是想要好好地看看這位大名鼎鼎的小王妃。」 這女子未明白他話中之意,依舊伸出手要拉宮千雪。 「別用你那髒手碰她!」龍九天怒聲一喝,一道黑影朝那女子的手疾射而去,瞬間那女子的手鮮血進出,一節枯枝射穿她的手,令那女子痛嚎地抱著皮開肉綻的手,亭內的其他女人也全驚嚇得大叫。 千雪下意識地想去看這受傷的女子,卻在龍九天厲聲下止步。「你如果不想害她失去一條手臂最好別碰她,你今天惹的事還不夠嗎?出去以後不准你踏進這兒一步!」 千雪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純真的大眼閃過複雜的神色,傷害、哀怨和……痛苦的輕視;龍九天為這雙清靈之眼所透出的訊息心中一震,卻薄抿著唇,神色冷然地背過身。見他如此冷漠無情,她咬著唇,硬地轉身跑開。 直到她跑遠後,龍九天才一拳捶到亭柱上,身旁這群嚇呆的女子,總算才見識到了郡南王喜怒無常的極端個性。 就在她們猶豫是否該走過去接近這個看來危險萬分的男人時,他背對的身形傳來冷冷的聲音。「你們全都離開。」 「王爺,別發火,何必——」一個女子走上去,試圖緩和這危險的氣氛。 「滾、滾,全給本王滾——」龍九天突然咆叱,接著猛地轉身一掌劈裂了亭內的石桌。 眾女子見狀莫不花容失色,嚇得倉惶逃出涼亭,深怕下一掌劈到自己身上,連那受傷的女子也抱著手趕緊和同伴逃命。 碎裂的石桌揚起灰飛的煙塵,龍九天在這飄散的煙塵中神色孤寒地閉著眼。「既是有情有意,又何忍做到如此兩傷的地步,雪兒何事該承受你這一再的傷害,當真是郎心如鐵!」齊飛雪眉眼帶著溫色走來,顯然為他對於雪的言行大為不滿! 龍九天睜開眼,精銳的雙瞳帶著威嚴,淡笑道:「既是郎心如鐵,更退論有情有意,在地位上,我是權傾一方的郡南王,而她只是人人認定的平民孤女,只有我毀了她,何來兩傷之說!」 「你真是這麼認為嗎?」看著強裝鎮定的龍九天,齊飛雪搖頭苦歎。 「你我都知道這不是事實情真相,當你越這麼拼命告訴自己時,你的心早已深陷而不自覺,否則王爺剛剛又何必大怒失控,一掌劈裂石桌!」 「我只是不喜歡她違反我的命令!」他轉過身背著手。 「是嗎?」齊飛雪冷笑。「我看,你是怕她討厭你吧!你要她對你的感覺,是尊敬、是害怕、是高高在上,卻絕對不要她討厭你,因為你在意她心中對你的任何感受,難道讓她討厭你有這麼可怕嗎?」 龍九天猛然轉身面對他,那向來掛在臉上的精懶淡漠已失去,眸中所透出的是犀利鋒芒。「三哥,你逾矩了,別逼我拿王爺的身份來壓制你!」 齊飛雪一笑,看著他,堅定地道:「你不會這麼做,我們五人和你可以做不成下屬、做不成親人,卻絕對不會做不成朋友,而你是不是絕不會對朋友施以身份壓制。當初在塞外時,我們五人和就是名震東北的大漠六雄,真正排行第五的是你,五妹排行第六,而你天生的王者風範,在我們六人中一直是居於領導地位,所以當你決定轉回中土繼承王爺之位時,眾人發誓跟隨你生死與共,而今你願毀掉這份患難與共的感情嗎?五弟!」 在齊飛雪嚴正的逼視下,龍九天仰天苦笑。「三哥你又何苦為難五弟,你一直是最瞭解我的,你該明白,若失去你們五人,九天寧可不要郡南這一身的尊貴地位!」 「若不明白,眾人又如何會誓死追隨,若不明白又怎會替你隱瞞雪兒的真實身份」齊飛雪豪氣相照地一笑,拍拍他的肩道:「往事已遠人已逝。 雪兒只是無辜的小女孩,王爺當真還執意要再堅持仇恨嗎?我說過為著往日的仇,而落得如今心傷、神傷、情更傷。值得嗎?」 「三哥,我和雪兒之間的事讓五弟自己解決好嗎」他轉身走下亭子,並未正面回答。 齊飛雪看著他的背影,幽然歎息地道:「五弟,這是三哥也是朋友給你的話,你會後悔的,總有一天你會加倍嘗到這苦果,到時再多的付出,也彌補不了已造成的傷害!」 這如預測般的警告令龍九天抿著唇,久久未再言語!。 郡南王府的後山坡,千雪靠在一棵大樹下,將自己的身形儘量縮到樹底下的草叢裡。她屈著膝,下巴抵在膝蓋上,淚不停地滑落。 「五師父,你說王爺對我不是毫無感情,還說雪兒料錯,如今……只怕錯的是五師父你……」她哽咽地擦掉流下臉頰的淚。 她淚流滿目地掩唇自嘲。「雪兒、雪兒,你真傻,自己都說不再作逐夢的癡人,為何還要為這樣的事心傷,淚流得再多,他也感受不到,更不會可憐你,何苦做這讓自己難堪的事……」 「伶妓還能有他的笑容,而我雖是身為王妃,卻……只能有他冷言的輕視……」她咬著唇,臉孔紫理到雙膝中,傷心地飲泣。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細微的異響令她微抬起頭,感覺到一個黑影籠罩,知道前方立著一個人。 「小姑娘,你不要緊吧,何事讓你哭得這麼難過?」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俊逸少年,雪衣儒衫,爾雅中帶著一股書卷氣質,眉宇間卻又透著一臉英氣,此刻正充滿關切地看著她。 「要你多事呀,你走你的路,我哭我的事,囉嗦鬼,管這麼多幹麼!」 她無好心情地回他一句,便又低下頭不再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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