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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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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山下的古莊同樣,除非正式場合或大人物來到,才可用正廳,一般面見都是偏廳。 偏廳,也是城主和總管與七門樓主議事的地方,對古城的偏廳,袁小倪的記憶是痛苦的,因為小時候是在此被挑斷腳筋! 才入偏廳前院,職等更高一階的道層武護前來迎請入內,隨後而入的袁小倪,不同于遊笙樺行過禮後坐到一旁,她一入廳內便垂首而行。 「袁小倪參見城主,見過言大總管。」面對前頭主位上的人,和立于一旁冷視的大總管常陵,她單足屈膝跪地。 俯視熟悉的地面,不像寬大的正廳鋪有華美的地毯,偏廳地表是冰冷的灰白石面,很漂亮,光滑又堅硬,讓一腳殘疾的她向來不好受。 在斜陽古城從總管到七門樓主皆抱拳為揖,唯獨她是特例,因她被城主親口定為「能力雖可為古城之用,身份太過卑下而得屈膝參見」,因此一入古城,面對城主,她只能斂首屈膝跪地,只要任燦玥沒開口接受她行儀面見,她不得起身,也不能抬頭。 「袁總管,要你午後而至,卻是太陽快下山了才來。」言常陵平沉的聲傳來。 「楚家莊將以雲濤劍仙三件寶物中的流光雙極為迎娶大小姐的聘禮,這消息讓不少江湖人士湧入朝嵐古洲,其中三門邪教的人也混進,為協助幾名樓主追查,而有所耽擱,請城主與二位總管見諒。」 「流光雙極」是一紫、一藍二塊獨特水色的玉種,紫是渾圓、藍為扁圓;二方罕見玉種是嵌在「還珠舞情」劍柄和劍身上的玉。 「嗯。」言常陵看向負責管理消息的二總管游笙樺。「目前古洲內的情況如何?」 「一切尚在七門樓主掌握中,近來古洲確實來了不少江湖派門。」遊笙樺坦言道。 「這麼說是為公事而耽誤?」 「小倪自知雲濤劍仙寶物事關重大,不敢有怠忽之心。」 「那就說說綠天龍之事,你的疏失讓大小姐差點受傷,連寶物也被搶走,有何話說?」 「屬下的責任是奪綠天龍,其他……無話可說。」 「好個無話可說。」言常陵平冷的聲轉重。「就算你的任務沒因醉酒而有失,綠天龍何等重要,卻任由大小姐冒險帶回,此事不是你三總管一句無話可說就可交代。」 「是屬下低估二杯醉解紅後的威力,置大小姐于險地,更造成綠天龍得而復失,任何責任屬下願承擔。」 「醉解紅?是大小姐帶給你的酒?」言常陵蹙眉,在朝嵐古洲,「醉解紅」唯有古城內才有。 「喝下二杯醉解紅,還從土崗寨手中奪回綠天龍?怎麼可能!」遊笙樺詫異的忍不住脫口而出,醉解紅二杯下肚,縱是高手也得躺平。 「這就是你的辯解?」任燦玥終於開口,聽似一貫的溫和,卻有些帶諷的笑問:「把一切推給將醉解紅帶給你的雙雙。」 面對任燦玥的開口,袁小倪只能默然。 「奪得綠天龍交給七門樓主就是你的任務,你能生存在古洲,一是古城所給予的恩惠,好好善盡你的能力,哪怕要付出你這條命,都得將任務達成,任何原因、任何理由,都不足以成為你過失的藉口。」 也就是說,哪怕她被砍死,也要懂得顯靈送回綠天龍。唉!人微言輕,她講的話在古城內都會是作廢,遇上這種事,就是咽了! 「綠天龍之失屬你之過,不追你貪杯誤事,如今竟想卸責,難道太過卑下的身分、太過低垂的頭,已讓你不知抬頭的尊嚴,竟只能練得厚顏狡賴嗎?」 聲,已開始斂去那抹笑,疾厲的苛損起。 袁小倪只能在心中為自己歎氣,因為她深知,面對任燦玥,卑與亢的分寸,拿捏不好是為自己招來更大的苦頭! 「綠天龍之失,屬下無可辯解,確實是小倪輕忽了醉解紅和周遭事況,罪、罰任由城主發落。」 「城主,氣醉解紅發作之下,能達成任務已屬難得,縱有罪,也有從輕衡量之處。」言常陵負責古城內的一切懲處,對任何罰責都秉著公平的立場。 「大總管說得是古城律例,按情況賞罰,但三總管一切,不依古城律罰,只以本城主之言。」任燦玥冷聲道:「你先起來吧!」 袁小倪從屬膝中起身,抬頭迎向眼前,三雙眼神各有心思的盯著她,其中游笙樺那看好戲的眼神清楚明瞭,另外二人,諱莫如深。 「屬下會取回綠天龍謝罪。」袁小倪直接先道。 「你會取回綠天龍?」遊笙樺嗤之以鼻。「別說你不能離開朝嵐古洲,就算城主讓你離開古洲,你知道夜風離魅在哪?這麼有自信從他手中奪回綠天龍?」 「這……如果真要這麼發展,我……我盡力而為就是了。」袁小倪抓抓頸,努力表達。 「若真這麼發展——才要盡力而為!」這種回答、這種散漫、這種不當回事的吊兒郎當,讓遊笙樺直接跳起來怒指著。「袁小倪——你的心中還有沒有責任二個字!」 「呃,不知二總管覺得哪不對了?」畢竟江湖盛傳夜風離魅是個高手,應該不好對付,真遇上,她努力就是。 「笑話,不要說夜風離魅的來歷無人知道,他的劍術和輕功,連門毒副手都死在他手下,在不離開朝嵐古洲下,你敢誇口要從他手中取回綠天龍,誇張二字讓你袁小倪一個人說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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