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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夜風離魅。」青色刺紋中的眼沉眯起,近來在江湖上專奪「雲濤劍仙」寶物的神秘人物。

  「毒副……救、救命……」

  倒在地上淒嚎掙扎的屬下,朝前方樹下的上司痛苦呼救,卻只見毒副看著幽立殘燼火焰中的人。

  「一群沒用的廢物——」

  一陣狠叱,毒副沖身而出,掌中毒藤一路劈空回蕩,毒藤掃掠處是無數的淒呼聲,屬下各個當場顱首歪裂倒下!

  不曾停下的身形,隨著毒藤再次長掃,直取前方佇立夜風中的黑衣人!

  夜風離魅身後的白色長劍忽直飛而上,持劍者的身形瞬間失去身影,毒藤劈掃落空!

  「這是——」

  半空忽降下白霧,毒副看著上空,飛空的白色長劍竟在夜空飛旋,雨水一觸及劍身,就像水碰到火紅烈焰般,嗤嗤連響,化成白濃水霧漫迷周遭!

  再定眼,黑衣鬼面的夜風離魅又再次佇立原地,只見他負於身後的一手抬起,長劍落掌,瞬舞而出白藍劍芒,像引納四周白濃水霧,揮劍再出,雲海驚濤的氣勢!

  「這種劍法——」才詫異於那絕妙顛毫的劍術,隨即毒副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眼,一瞬間身上已中穿心一劍,連交手都未曾,隨即,再一道雲鋒銳利貫穿他纏著毒藤的掌心,龐大的身軀倒下!

  長劍挑起掛在毒副背上,以布包裹的木盒,劍尖一挑揚,包物的布碎裂,裡面的木盒拋空,劍影一劃,木盒敞開,兩隻龍形雕物掉出——

  夜風離魅抽出腰間兩塊長布,月夜的細雨中,兩隻龍形雕物,一灰一褐閃耀奇輝,黑衣身影躍起,長布裹住灰龍,再回身將另一塊長布舞在劍尖纏住褐龍,白色長劍回鞘後,兩匹龍形雕物已在布內。

  方才被劍鋒劃開的木盒,一落地,地上的雨水馬上染上灰黑,發出惡臭!

  門毒,習慣隨身物品,全都下著毒物,以防東西落入他人之手!

  秋日的陽光雖無夏季的赤炎,但秋老虎的威力依然教人吃不消。

  「朝嵐古洲」的西郊,一座初染秋意的園林,林中一處以綠竹打造的休閒小亭,竹桌、竹椅、竹矮圍,和數根長竹架起的長柱,讓這處綠竹小天地別有一番古樸雅致。

  竹園內外各有數名藍衣勁裝,腰間打著綠結,配長劍的武護守著。

  「才入秋,早晚雖涼些,還沒冷到要你三總管包成這德行吧!」

  竹亭內一名坐在桌邊的貌美女子,對著前方一個半橫臥在綠長椅上,雙臂環抱著胸,交疊著雙腳,靠在長竹架起的支柱上,一身灰濛濛的連帽長斗篷,整個人散發出頹廢不振的氣息。

  相較坐在桌邊,妝容秀致,眉眸精揚的女子,梳挽的髮髻上別著名貴的玉簪,黃衣紫花紋外紗,珠玉、耳飾搭得貴雅美麗,與橫臥前方竹長椅上的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秋涼入心也入體,薄弱的身軀難承季節摧換,邪氣終於逼心入體,淺照的陽光驅下散體內的邪意。」橫癱長椅上的人,以沙啞的沉聲道。

  「風寒就風寒,咬什麼文呀,這點氣候也犯病,你什麼時候弱成這樣?」

  「一早出發前,喝下一杯預告奏捷的酒後,我覺得「勇氣」就是我的血,連曬人的陽光都好像為我特別燦爛……」灰斗篷下的聲,有氣無力的飄送哀訴。「直到我跳上馬時,突然收到一個消息,刹那間,一陣風都能撂倒我!」

  「何方高手,竟有這種功力?」古城的三總管袁小倪這二年武功、刀法可是名震江湖,威懾各個門派、三教九流,讓對上者忌諱幾分。

  「一個姓向,名憐憐的女人,專挑好時機,給我重重一擊!」

  「不就是差人送個口訊,決定跟你斷絕姐妹情。」嗟,向憐憐一掀美麗的唇角,沒什麼好氣。「這點小事也能讓你氣勢頹喪,太沒用了,明知我向憐憐不跟沒用的傢伙當姐妹。」

  「沒用?記得八年前,我的勇敢讓你覺得非得搶在程喵、江姐和韓水,還有其他眾兄弟前頭,跟我先結拜當姐妹。」

  從小她和七門樓主的兒女們玩在一起,當時一群古莊小孩和鎮上的孩子,自分「古莊派」和「鎮頭派」二派,常互相玩對戰襲擊的把戲,數十個小孩玩起來聲勢浩大,打打鬧鬧到最後,各有一夥好姐妹和死忠兄弟。

  向憐憐是鎮上商人的女兒,袁小倪在夏夜時看到被一群飛天蜚蠊給嚇哭的向憐憐,替她踩死無數隻蜚蠊,救她脫離臭水溝旁的小巷開始,第二天,她就莫名成了向憐憐在小孩中炫耀的結拜手足!

  「成熟點,只有快死的人才追憶過往,十年前,連十歲都不滿,你無知、我幼稚,踹狗一腳我都覺得好英勇;十年後,十八、九歲了,心智要向上提升,你的表現讓我很難相信你還有什麼勇氣!」

  「勇氣是成功必備,以我多年來的成功,足以證明向姑娘應該要開始學習對人多點信任。」

  身為商人之女,向憐憐有乃父的精明算計,看透現實世事的特質。

  「哈!」向憐憐冷嗤一哼,美目一橫。「在我心中,勇氣還代表了出息,這幾年,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已經讓本姑娘抓狂幾次,最、最、最讓我憤怒的,你袁小倪什麼人不愛,曾經喜歡過的心上人竟、然是——任燦玥,瘋了呀你!」

  修長玉指怒指著她,愈講愈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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