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真正的勇敢·下 | 上頁 下頁


  “對。”她翻身背對他,打呵欠。“不聊了,睡了。”

  “徐明靜……”

  “唔?”

  “讓我當候補吧,哪天你改變主意記得Call我,我們喝香檳慶祝。”

  “崔勝威。”

  “你好像忘了我之前說的,今晚的事明天要忘記。”

  “所以我只能擁有你一晚?”

  “真囉嗦,讓不讓人睡啊?”

  “睡吧,我換個音樂。”他歎息,摸來遙控器,挑了首他的晚安曲。

  頓時鋼琴聲清澈如山澗溪水,流泄一室。

  他躺下。“既然只有一晚,那……抱著睡吧。”

  他湊過來圈住她,她掙扎,他更用力圈緊,還在她臉龐親一下。

  “晚安。”

  她不肯就範,仍試著擺脫。

  “再亂動我就要敝壞事嘍?”

  她立刻匱住不動。他微笑,從她背後將她圈在懷裡,緊緊摟著。

  好溫暖啊,好喜歡。

  ***

  在崔勝威懷裡,徐明靜一夜無夢,睡得很好。醒來時,她看見他面向她酣睡著,還打著呼。

  平日看他囂張霸道,酣睡時卻貌似嬰孩般純真無辜。她微笑,心中一陣暖,指尖輕撫過他臉龐,又挑去落在他臉上的她的一根細發。

  忽然,她感傷地垂下眼。

  人與人的緣分真難計量。上回來時睡在沙發上,這回卻躺在他身邊:曾經厭惡他,如今卻覺得他太好,好得讓她自慚形穢。

  昨夜聽說了他的事,雖然她表面冷靜,其實內心驚心動魄。

  他經歷過那麼苦的童年,卻依然生氣勃勃地昂然於世,因為欽佩他的勇敢,才更覺得自己很沒用。

  屋外,徹夜的雨已經停了,日光照亮室內。她打量他住的地方,房裡擺著大量的多肉植物,窗臺上有一整排,床頭櫃上也有。

  荼幾上攤開著一本記事本,上頭寫畫著密密麻麻的投資數據,還隨意散放著幾本財經雜誌及一張CD,CD封面是個眼色憂鬱的男孩在彈琴。

  昨夜聽的就是這個嗎?

  她看向床邊地上,捆著一疊過期的財經報紙,在書桌旁,她看見眼熟的東西。那是……

  小心挪開擱在身上的手臂,她悄悄下床,拿來倚在桌旁的電吉他。

  這是她的啊,賣給東元的吉他怎麼會……

  想了想,她微笑了,撫過舊吉他的弦,看來……買主是崔勝威。她放下吉他、回望著床上的男人。

  他竟然是這樣心地柔軟的人……

  跟他比起來,她太寡情,莫說愛人的時候沒能愛到底,而今更端不出什麼情深意重的承諾,再不敢答應誰、不敢承諾誰。

  但是啊,這裡真好,在他身邊睡真好。她頓生依戀,但這念頭一生,就覺得自己很厚臉皮,自卑感也跟著升起。她不配擁有,也不敢奢求,他值得美好的未來,值得能夠匹配他的人。

  她回到床前,在他額上落下輕輕一吻,接著走出門,搭電梯下樓,經過飯店大廳,走向門口。

  飯店休憩區內,一個正在翻閱雜誌的女人瞥見她,追出飯店。

  是她嗎?那女人很像徐明靜,但人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沈珠荷困惑了,可她怎麼會在飯店?難道她昨晚住這裡?她拿出手機,正要撥給徐明靜時,飯店服務員來到她身邊。

  “夫人,美容室已經為您準備好了。”

  將手機擱回皮包,沈珠荷跟著服務員回飯店。

  應該是她看錯了吧……

  別墅前,兩名看守的保鏢互相幫對方噴“一條根”,這是專治跌打損傷的藥,接著又掀衣拉褲管展示傷痕。

  “幹,這腿快廢了,早上差點下不了床,我看我要去給師傅喬了。”

  “太久沒開扁,昨天打一場發現筋骨都硬掉了,你看這邊,腫成這樣!”

  “他媽的崔勝威那小子瘋起來真是——”倒抽口氣,兩個保鏢擺出打架勢子,瞪住來人。

  “你又來幹麼?”

  “難道又想幹架?”

  “幹麼這樣?”崔勝威摘下墨鏡,伸出右手。“也幫我噴一下,這裡青一大塊,看見沒?”

  不要,保鏢將“一條根”塞回口袋不給噴,哼。

  崔勝威笑道:“兄弟,通報一下,我要見她。”

  高金霞坐在床上,眯著眼打量崔勝威。

  “來請罪了?這麼快?”算你聰明。

  “我承認,昨天衝動了點——”

  “衝動了點?”她笑了。“狗崽子,我一半的人都掛病號了,你要真衝動起來,我現在應該已經躺在棺材裡了。”

  “我很抱歉,因為您在電話裡——”

  “狗崽子,”高金霞用杖尖輕觸他臉。“我現在是要打爛你這張臉,還是打斷你的腿才能消氣?你給個建議吧。”

  “好,你打吧。”隨便她發洩。今天他心情極佳,身心舒暢,就算挨打也開心。

  啊——和喜歡的女人溫存真是最強的補藥啊。

  “哦,這麼認命?是真心感到抱歉嗎?不,這會兒裝孬,其實是怕我找你媽麻煩吧?要不是為了這點,你恨不得把我打死。”

  不然要愛你嗎?你哪裡可愛了?崔勝威忍著不翻白眼。

  高金霞呵呵笑。“為那個女人鬧成這樣,很喜歡她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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