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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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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目睹這慘烈畫面,肯定嚇壞了,可司徒劍滄不是一般人,他離群索居,性情乖僻,一人住在城外深山。臉上表情總是一副世上所有人都欠他錢的死樣子。 盯著趴在地上的女孩,他的反應就好像掉在地上的只是一坨鳥大便。 冷冷瞅著,看她動也不動地趴著。 “喂?你擋住我的路——”踢踢她。“死了?” “還沒……”很虛弱。 “還不起來?” “左腳怪怪的……” 司徒劍滄蹲下,打量她的左腳,說:“扭到了,不過死不了。” 阮罌聽見了,那是個冷靜不帶感情的嗓音,她掙扎,爬起,坐在地上。好暈啊,眨了眨眼,視線從模糊逐漸清晰。有這把聲音的主人很英俊,目光銳利,輪廓很有個性,但臉上表情,有點生人勿近的樣子,阮罌呆住了,該怎麼說呢?他的模樣,給人一種很虛無、很黑暗的感覺,她可從沒遇過氣質這麼陰沈的人。 “你流鼻血了。” “哦。”隨手抹了抹,不抹還好,這一抹鼻血從鼻孔糊到臉邊,夠嚇人。 看她神智還算清醒,司徒劍滄起身就走。 “等一下!”阮罌拉住他的衣衫下擺。 他回頭,斥道:“別碰我的衣服。”嫌她的手髒。 阮罌放手,改去抓他手腕,但立刻放開,因為他目光一凜,像是很氣的樣子。 “不要碰我!”他警告道,她的手有泥土、有血漬,髒。 “我是想問一下,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個老爺爺?扛著很大的包袱,眼睛不好,講話瘋瘋癲癲。” “沒注意。” “你知不知道西域怎麼去?” “西域?”他冷笑,就憑這麼個小傢伙想跑去西域? “是啊,我要去西域呢!” 既然她都問了,他也就很誠意告訴她:“出城門,再問別人。” 不愧是書生,講話還有押韻。嗟,那麼遠,講完三天都過去了。他敷衍兩句,轉身就走。 阮罌爬起來,跛著腳,流鼻血,一拐一拐走向城門的方向。 她身後,司徒劍滄走沒幾步,停下了。他停下是因為覺得這小女孩就這樣子去西域太胡鬧了,所以他打算帶她回家,叫她的父母看好她? 不,那為什麼停下腳步?因為要低頭,他要檢視白衫下擺,那個髒小孩方才摸著的地方,可惡,果然留下血印。 “嘖!”他皺眉,最討厭髒了。接著又邁開腳步,他要趕在天黑前,到什居士的兵器店。 這偶然相遇的兩人,在一棵槐樹下,分道揚鑣。而樹後的石牆內,剛被阮罌踐踏過的高飛揚,還趴在地,因疼痛而哭泣。 他哭了一會,起身,去主屋找娘。他沒忘記剛剛阮罌說的,不能娶王壯虎的事。茲事體大,所以一進主屋,他就跟娘講:“娘,我長大不娶阮罌,我要娶王壯虎!” 正在聊天的兩位夫人,一個噴出嘴裡的茶,一個手中嗑著的瓜子掉下去,都楞住了,回神後,一起瞪著高飛揚。 高飛揚慎重其事地,笑著大聲重複:“我長大了要娶王壯虎!”這是他的夢想。 主屋窗外,一朵薔薇開著。薔薇梗上,一隻蜘蛛在結網。忽然蜘蛛摔下來,因為蛛網劇震。蛛網震動,是因為阮府響起大巴掌聲。緊跟巴掌聲之後,是高飛揚驚天動地的嚎哭聲。 可憐的高飛揚,被打得莫名其妙。事後,跑回花苑,想找阮罌哭訴,但阮罌不知去向,高飛揚呆在冷颼颼的院子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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