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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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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那就好。” 然後,一陣沉默,沒話題了,可是仍並肩走,誰都沒先告辭的意思。 長街籠罩在金色夕光中,景物蒙上暈黃光彩,人聲喧嘩,路過的孩童追逐嬉鬧,空中飄散小販叫賣著的食物香,那是一種甜甜的麵粉味。她感覺右臂的衣服,偶爾摩擦到師父的白衫,手臂皮膚感覺到來自師父身體的熱氣,然後,不自禁地,毛管奮起,興奮緊張。 阮罌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再遇見師父,呼吸亂了,心跳怦怦地。從以前到現在,旁的人她都不看在眼裡,沒放心上,分開的日子,讓阮罌分外明白到,仍只有他,會教她慌亂。 這種微妙的緊張感,這一種莫名的情緒,總在師父出現的時候襲擊她,教她變得軟弱敏感,失去主張,連聲音,都緊繃得失去了自然。 她隨口說:“蒼讓我養著,你為什麼拋棄它?” 他微笑。“誰有能耐拋棄長翅膀的?是它想跟著你。” “為什麼想跟著我?” “也許……”司徒劍滄牽了牽嘴角,玩笑道:“是我讓它討厭。” “你做了什麼讓它討厭?” “我只在乎自己,並且冷血又無情。”說著,司徒劍滄看向她。看她低頭,臉紅並笑了。 他眼色暗下,心頭卻熱起來。他看出阮罌的變化,過去她美得純真放肆,經過三年沈潛,那狂野的眉眼,收斂,她變得害羞溫柔。 阮罌偷笑,曾拿來罵師父的話,他還記得。但旋即,阮罌又凜住臉兒,感到心酸。 她記得當時自己多難過,他們鬧翻的那天晚上,她掉了多少眼淚。後來,他沒預告的,就走出她世界,搬離故居,失去消息。 找不到師父時,她奔走林間,哭了幾回。真難相信,還會有這一天,能走在一起,很不容易啊!這中間過程,她不覺辛苦,堅強著。直到看見他的這時,她軟弱了,真覺得這一路是好辛苦的。 阮罌說:“我聽說了師父的事。” “唔。” “恭喜你,如願當上狀元郎,還幫你父親平反。”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還去西域嗎?”他輕描淡寫地問。 “當然去。”看師父一眼,阮罌說:“你給的地圖,我還留著,總要派上用場吧?女大當嫁,這婚我也結過了,往後,我要過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活。” “這是你應得的。” “當初師父為了完成父親遺願,才沒自己的夢想,而今達成了。要是我又問師父,你還是沒夢想嗎?” 他覷她一眼,笑而不語。 她望他一眼,忍不住酸溜溜道:“師父的夢想,該不會是當駙馬爺吧?我聽說,長公主很喜歡你。” 他臉上笑意更深,她看了更不是滋味。 這不是秘密。長公主熱烈示愛,皇城內外,無人不曉。好幾次,皇上差點下詔書,挾皇威,要訂下他跟長公主的親事。幸好長公主愛面子,堅持要他心甘情願地愛她。 見師父不回答,阮罌反而更急著想知道。她故意用漫不經心的口吻,問:“你喜歡長公主?” 他暗了眸色,往旁邊瞧。他們周遭的人,越聚越多,都在瞧他們,看樣子,這樣跟阮罌走一起,很引起轟動。 順著師父目光,阮罌也注意到了,她看見那些人或輕蔑或好奇地打量他們,甚至聽見女人口吻刻薄地說—— “那不是被高家休掉的阮罌嗎?” “司徒先生幹麼跟她走在一起?” “看起來交情不錯。” “不要臉,被休了不在家裡躲著,還有臉出來抛頭露面,跟狀元勾勾搭搭的!” “是啊,狀元郎幹麼和那女人走在一起?” 阮罌笑,覷向師父。“聽見了吧?以師父現在的身分,還是別跟徒兒走在一起。” “是啊。”他同意。“不過,我們同路。” “同路?我要回家,你去哪?” “出城,我住城外。” “噢,那麼,不同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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