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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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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嗎?美吧?是不是美得不得了?你看這顏色的變化……好美!” “好醜。”司徒劍滄想也不想就損她。 長公主被裙擺絆倒了,因為他殘酷的話,她分心,踩到裙子。上次是被他打耳光,這次是被他害得跌倒,可憐的長公主,頻頻在喜歡的人面前出醜。 他不心疼,還補上一段:“這裙子你穿起來很醜。公主體態豐腴,又穿上綴滿羽毛的裙子,如此搭配,便顯得公主肥胖臃腫,活像是一隻……”豬。好吧,刻薄也是有限度,豬這字,省略。 然而,公主已敏感地領悟到他省略了什麼。“活像什麼?你是要說什麼?豬嗎?” 她跌坐在地,泫然欲泣。候在四周的宮婢要很努力地才能忍住不笑,她們上前要扶公主起來。 “滾開!”公主斥退她們,就這麼賴地上,仰望他。看那一雙寒星似的眼眸,長公主雙眸燃著熊熊的挑戰欲。“我不氣你,總有天,我要從你口中,聽到對我的讚美。” 司徒劍滄面色一沈,眸光凜凜,像告誡她,甭浪費力氣了。 在他心中,已有一位,她不需百鳥裙,她不必對他笑,不需討好他。那一位,將他的心,全部佔領。 入皇城時,原本抱必死決心,料不到,他竟能全身而退。世事難料,那麼在之前,他何苦畫地自限,限制去擁抱愛的那位。 此刻,望著長公主,她笑盈盈,炫耀色彩斑斕的百鳥裙,司徒劍滄不覺美,倒覺得無限蒼涼。 打贏這戰役,但錯過最愛的女人。她嫁作人婦,往後對她的感情,只能埋心裡。 “你怎麼不說話了?”長公主問。 他微笑,他跟她,沒有話講。 司徒劍滄窮畢生心血,平反父親冤屈,這才覺得,很無聊。因為對爾後生活,缺乏熱情…… 他面色一凜,明白過來,他也有夢想,他有。直到這刻,才意識到自己的夢想是什麼。 第七章 今日宮廷發生的事,宦臣宮婢們傳到皇城外,成為長安城個把月來人們最津津樂道之事。 舉目望去,豎耳來聽,啊,這邊,那邊,誰不神情激動,口氣興奮?不論是茶館、飯館、客棧,或街頭、馬路、山林湖畔,人人都在講,人人要議論,誰都不能免俗,誰都對新科狀元產生大幻想。特立獨行的司徒劍滄,滿足老百姓們的想像! 一者,他不愛當官,有這種事?一個不屑當官的狀元郎? 二者,敢忤逆皇上,忤逆還不稀奇,最稀奇的是忤逆完竟安然無事? 三者,從東宮婢女傳出去,說長公主愛慕狀元郎,她無時不刻都在討好狀元郎,天天要設宴款待狀元郎,長公主之心,人人皆知。本想跟司徒劍滄提親的媒人,全打消念頭,誰敢跟長公主作對? 四者,司徒劍滄背景坎坷,男人們佩服他,以他為榜樣。女人們母性大發,心疼狀元郎,把他的冷酷當成心靈受創的表現,把他的不好相處當成感情上的不滿足。更有甚者,把他當偶像,睡前要幻想一下。 人人都愛狀元郎,還有作曲家做了一首符合時事的狀元郎之歌,大街小巷人人傳唱—— “好一個瀟灑的狀元郎~~好一個英俊的狀元郎,聰明清高又堅強,人人當他是榜樣……” 忽然,沒沒無聞的司徒劍滄,無所不在。 “啊~~”阮罌快瘋了。 當全城都為司徒劍滄瘋狂,她卻因為染病,陷入痛苦中。這怪病令她常莫名衝動地想揍人,但她找不到理由揍人。這衝動沒處發洩,她就很焦慮、很心慌。 自從曾經只跟她熟稔的師父,變成每個人嘴邊說的名字時,這怪病便開始纏上她。好像重要東西被偷走,而忽然間這重要東西每個人都擁有了。阮罌的生活陷入荒謬情境,她不習慣,無法適應,還莫名地,感覺被傷害……但她卻找不出傷害自己的兇手,心裡常填塞著憤怒的情緒,有時又莫名地異常悲傷,甚至還一個人躲著偷偷哭泣,她不明白自己為著什麼而絕望傷心? 她很沒勁,很不開心,放眼過去,每張臉、每件事都能激怒她。阮罌不曉得自己怎麼了,忽然很敏感脆弱。尤其,在這時候,她又有那種想揍人的衝動。 這豔陽高照的午後,阮罌捧著碗,坐在亂茶坊二樓專門給貴客坐的開放式包廂裡。她近日常來亂茶坊,是因為不久前,司徒劍滄曾來過這兒小坐,他還字字珠璣地斥退了鬧事的胡人。 阮罌聽說了,就開始逼高飛揚跟王壯虎約會時,要改在亂茶坊。反正高飛揚有的是錢,就算這裡再昂貴他也付得起。她想著,也許在這兒,還能遇上師父。可,連著幾日,師父沒碰上,倒是碰上了很多個冒牌貨。 現在,她捧著碗,張著嘴,呆著了。樓下,舞臺上,一男一女,正表演餘興節目。男的演司徒劍滄,女的演長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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