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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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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多作解釋,只說:「以後去西域,就高高興興地做你喜歡的事。生命很可貴,你活著,才能談夢想。去西域的途中,若有任何狀況,記住,保命最要緊,不可莽撞衝動,行事要三思而後行。」 將密密的發一束束紮好,司徒劍滄暗暗驚訝著,驚訝自己能用這麼溫柔的口氣說話。原來要碰上喜歡的,人的聲音就會改變。 阮罌望著草地上閃耀的陽光。「師父,你有夢想嗎?」 「沒有。」 「我以為考狀元是你的夢想。」 「師父考狀元,是為著見到皇上。」 「為什麼要見皇上?」 「要辦一件事。」 「什麼事?」 司徒劍滄敲她的頭。「問那麼多幹麼?」 日後,阮罌回想到這天,才震驚地領悟到,以上這些談話,是師父愛她的伏筆。有人關心是放嘴巴上的,說我愛你,承諾要對你怎麼好,給你很多保證。但有些人,不在嘴上提起,不將愛放在面上表演。而是默默地、不求回饋地,偷偷將你收進心裡。 愛不愛,不能用問的。 在將來,會有那麼一天,阮罌懊惱自己不夠細心。 曾經,在師父的眼角眉梢,或在師父的行為舉止,一點點,透露著關懷的訊息。她沒聽見他說喜歡,說愛你,就認定那些訊息,是毫無意義的訊息。 終於明白過來的那天,她才甘心對愛低頭,付出一切。 二月八日那天,是朝廷每三年舉辦一次的會試。通過會試,才能參與殿試。會試由禮部主持,錄取三百名貢士,第一名叫「會元」。考生一旦進入春闈,要四天后,才放出來。每個人要先把這幾日的吃食準備好,帶進考場。 二月,城內,旅館住滿考生跟隨行的親友團。飯館大爆滿,滿街叫賣歷來的考古題。茶館那一窩、這一窩,都是埋頭苦讀的書生。 有一名書販,正抱著抄寫的題庫,扯著喉嚨嚷:「想高中會元的快來喔,買了前途似錦,不買一定後悔~~」 大家圍過來,追問:「是不是真的有用?」 書販滿口保證:「當然!有買有保佑,才一文錢,一文錢哪!」 「那麼厲害,你早中會元啦,還在這兒賣什麼考古題。」 大夥兒笑。 書販清清喉嚨。「這位兄~~台~~您有所不知。我阿元賣的是畢生心血,我雖然沒考中會元,但我爺爺會試考過十次,我阿爹考過十三次,我呢,我考過七次……」 一旁的某人翻臉了。「你們一家三口,爺到孫,統共考過三十次,沒一個中,還敢賣我們題庫?」 書販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老兄,我阿元沒福氣又沒慧根,天生不是讀書料。但你們幾位大爺看來多有福氣相,題目是死的,腦袋是活的,你們買了做參考,頂好的嘛!才一文錢,就買了我們王家爺到孫三十次的經驗~~」 有理,大家沖上去搶著要。 「別搶,別搶,慢慢來……」 一張題庫,被風吹跑,半空翻飛。 茶樓二樓的窗口,伸出一隻纖手,截住紙張,拿進來,放桌上。 「都在準備考試,你怎麼不參加?」阮罌問高飛揚。 「我對念書沒興趣。」高飛揚瞧著卷上題目,全部看不懂! 「你只對『壯壯的老虎』有興趣。」她一語雙關。 「噓、噓——」怕被聽見,高飛揚噓她。 「男兒要有志氣,你現在參加考試,從舉人開始考,一路去考到狀元。」 「嘿,我娘都比你清楚了,她說憑我的資質,等考到狀元她長草了。」 「長草?」 「躺進墳墓,墳墓長草。」 「我對你有信心,去,高飛揚,你開始準備考試,慢慢準備,甭心急,我反正不急著嫁你,我等。」 高飛揚冷瞅著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慫恿我考試,想拖延我們的婚事。」 「聽我母親說,你娘要來提親了。」阮罌惱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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