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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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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冰箱,看見兩杯晶晶奶茶,她笑了,心裡一陣暖。搜出洋蔥西紅柿,開始料理。 六點,祖穎將牛肉湯倒進陶缽裡。 七點,天亮了,屋外麻雀在歌唱,柴仲森還沒醒,祖穎該上班了。她走進房間,望著床上酣睡的男人,他睡得像小孩。 祖穎俯身,在他臉龐輕輕印上一個吻,又幫他蓋好被子,這才拎起皮包出門。穿過院子,石道旁小白花搖曳,像在對她笑。柴仲森親手栽植的花草奇樹,散發著清新的氣味。 祖穎抽掉門栓,站在柴仲森家門外,雙手環胸,怔了一會兒。 她搔搔頭發,拉拉襯衫,她踢踢門檻,又抓抓手臂。這幾年她從沒遲到,從不請假!她月月拿全勤獎,全副精神放在工作上。這幾年總是鬧鐘一響就起床,起床立刻趕公車,奔向出版社報到。這幾年她總是睡不好、吃不好,都為了工作……她一直很有鬥志,這麼拚覺得很值得。 但是,昨天薑綠繡的事令她很受打擊,而昨夜在柴仲森家裡,她卻睡得出奇地好。 此刻在這日光燦燦的清晨,涼風習習,她心裡忽冒出疑問——“我真正要的生活是什麼?” 汲汲營營追求,求的又是什麼?所謂的成就,有時卻如此不堪一擊,這般脆弱。然後,破天荒地,頭一回,她決定請假。 祖穎將塞在信箱裡的報紙拔出來,夾在腋下,返回屋裡。 她又蹲下,摘了三株小白花,進屋後找了玻璃杯插好,放在餐桌上。 然後她挽起袖子,又系上圍裙,這次她用充裕的時間,煎了法式蛋餅,打了鮮奶油,淋上去。拿了蘋果、小黃瓜、高麗菜做沙拉,她先泡過鹽水,這樣不論擱多久,顏色都不會褪。 八點半,餐桌佈置完畢。 祖穎滿意地笑了,靠著餐桌,她摸摸小白花。為心愛的男人做料理,這一直是她最喜歡的啊! 機穎撥電話到出版社,報備一聲,然後坐在餐桌前,攤開報紙,等柴仲森醒來。 柴仲森醒來,床畔伊人無蹤,他怔怔地坐起來,牆上掛鐘顯示九點。祖穎去上班了?柴仲森又躺下了,心中失望,昨天計劃要與伊人度過浪漫的夜晚,結果她睡得太沉,等她醒來,卻換他睡著了。 忽然他聽見外邊傳來紙張翻閱的聲音。有人?柴仲森下床,推開門,正好祖穎抬頭, “早啊!”祖穎笑了。 看著她,柴仲森驚訝得說不出話,他後退一步,注視著她。 此刻,陽光亮著客廳,餐桌上擱著一杯小花,一盤盤美食,空氣浸著奶油香,而最教他驚訝的,是坐在桌前的薛祖穎。她面前攤著報紙,坐在那裡,天經地義的,仿佛是他的伴侶。 他難以形容心中的感動,他高興到覺得自己將永遠記住此刻,沐浴在晨光裡她柔美的模樣。 “你沒去上班?”他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 “我請假,想跟你吃早餐。”她能明顯地感受到他的愉悅,即使隔著一小段距離。 祖穎掀開陶缽的蓋子,起了一冽蒸氣。“喏,我用你的牛肉煮了西紅柿牛肉湯。”接著,指著一盤盤餐食介紹:“法式蛋餅、三明治、生菜沙拉、還有咖啡,你洗完臉快來吃。” 他交疊雙臂,背靠著房門,發出歎息。“我今天是交了什麼好運?” 吃早餐時,他們聊起薛小弟的感情。“所以我弟弟離家出走了。” “其實你爸沒那麼可怕,他只是寂寞。”他熱絡地看著她。“真難得,工作狂也請假?” 祖穎睨著他笑。“是誰昨晚弄了那麼多吃的,我也留下幫著吃行嗎?” “你昨晚睡得好熟,我不忍心叫醒你。”他問:“怎樣?我的床睡起來很舒服吧?你要是喜歡,天天歡迎你來睡。” “謝謝喔,我家的床也不賴。”她抬起秀眉,嘴角隱含笑意,然後她歎道:“我今天忽然有種感覺,覺得工作真沒意思。”薑綠繡的事,令她很沮喪。 “這叫做職業倦怠症。”發現她唇邊沾了奶油,他不動聲色地,頭切著蛋餅。“祖穎。” “嗯?” “今天想做些什麼?” “唔……很少這個時候放假,不知道。”祖穎咬著叉子。“不如你給點意見吧?” “沒問題。”柴仲森撇下刀叉,走向她,按住她雙肩。“那麼先從這裡開始,”他低頭,舔去她唇邊的奶油,然後貼在她耳邊輕言細語,引起她一陣愉快的顫抖。 “做了這麼美味的早餐,理應得到獎賞……”他溫柔的口氣仿佛愛撫。 祖穎眨了眨眼,她聞到刮胡水的氣味,淡淡的麝香味。他吻她的鼻尖,輕咬她的上唇,兩人鼻尖觸在一起,看著彼此。 “昨晚躺在你身旁,我滿腦子想著一件事,你要不要聽?”柴仲森眸光閃著可疑的火花。 “嘿!”祖穎身子一低,溜開了。溜得遠遠,指著他笑著說:“你乖乖吃早餐。”那熾熱的眼神囂張地暗示著他的想法,害祖穎心慌意亂。“我已經吃飽了。” 他繞過桌子要逮她,祖穎溜到另一邊。 “你還沒喝湯喔。”她像個老師,故作嚴肅的口氣。 “過來。”他雙手撐在桌面,盯著她笑,聲音平靜,溫暖而親昵。 他一身雪白的休閒服,貼身的上衫刻畫出他的肌肉線條。 她望著他,他是這麼英氣勃發,充滿自信與優雅,他正對她溫柔地笑著,可是他眼裡的閃光卻令她不敢輕舉妄動。 “你過來,我不會對你怎樣。”可是他的表情像是打算對她怎樣。 “你想幹麼?”她笑盈盈地問。 “只是想抱抱你。” “只是抱?”她對他挑起一眉。 “你說呢?”他微笑地盯著她問:“除了抱,還想要什麼?” 她被他慵懶口氣,和那雙肆無忌憚的眼神,惹得忐忑不安,臉頰緋紅。 她低頭,緊張地撥撥頭髮。“唔,我覺得……我們的對話越來越曖味了喔。” 柴仲森狀似無聊地撫了撫桌面,低垂著眼,嘴角勾著一抹笑,表情像在思量什麼。 祖穎看他用指尖,描著桌面紋路,聽見他低沉性感地說——“難得你有時間,不如……”抬頭,他提議道:“我們來玩遊戲?” “遊戲?”祖穎納悶。“你是說下棋?還是?” “官兵捉強盜的遊戲。” “什麼?官兵捉什麼?”他眼裡的狡光令她感到不妙,搖頭說:“聽都沒聽過。” 她有預感,肯定不是什麼正經遊戲。 “你不知道啊……”柴仲森懶洋洋地研究起自己的掌紋,漫不經心地說:“你不知道官兵捉強盜?這遊戲就是官兵捉到強盜後,便可以對強盜為所欲為……” “喔,了了。”她饒富興味地盤起雙手,橫抱胸前,甜滋滋地笑問:“那誰當強盜誰當官兵呢?” “你當強盜,我當官兵。” “我就知道!”她頭一仰,哈哈大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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