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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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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好,好極了。”她點點頭,冷冰冰地說:“我寧願一起死掉……我們現在死掉好了……”她不想再面對那個人,她不要。 廣仁宇這男人就像她蔣恩美的魔咒,如果她是孫悟空,他就是束縛她的頭箍。當年的混亂,六神無主的慌,那瘋狂失控的自己,蔣恩美不想再來一次。 劉家耀天真道:“不用死了,有他在,就會搞定。他專門幫企業處理危機,他可以幫我,只有他可以……” 劉家耀不理女友的抗拒,他就像快滅頂的人,廣仁宇是他如今唯一能攀住的浮木。 蔣恩美表情嚴肅,反倒像快滅頂的人,被廣仁宇這個大海嘯滅頂。死定了,讓那傢伙知道劉家耀有求於他,他肯定會讓她很不好過,她已經可以想像廣仁宇得意洋洋的表情。 馬拉松賽跑?呵,那個體力旺盛,精力充沛的男人。惹到他,就像被惡魔咬住,甩不掉。直到現在,她心裡都還帶著那惡魔的齒痕,怎麼也忘不了。曾經,他們互相撕咬得厲害,那無形的印記,還留在彼此記憶裡。 這不是人啊,這簡直是神。 灰色天幕下廣仁宇奔跑著,神情輕鬆,姿態矯健,一雙白球鞋,一路踐踏山路碎石,幾顆石頭受不了,在腳底碎裂。他跑得愜意,甚至帶著傲慢微笑,身高一八一,跨一步等同別人兩步,體魄高大強健,緊身的黑色運動背心,掩蓋不住渾身結實的肌肉,運動短褲下,是一雙古銅色長腿。 瞧瞧他,山路上,跑姿昂然,結晶的汗水,在手臂閃著銀光,更暴露出原始的男性魅力。於是乎,沿路賽友們,女的被他散發的野性美,閃到心律不整,頭昏眼花,腿都軟趴趴。男的看到廣仁宇跑得那麼輕鬆愜意,自己卻氣喘如牛,又羞又恨,自動閃遠,怕跑在他附近,看起來很蠢。 管它路是崎嶇不平,是上坡還是下坡,是爛泥,或堅硬柏油,是佈滿碎石,或長滿芒草,廣仁宇皆輕鬆跨越,傲慢笑容不減,憑他參與過國際各大鐵人三項比賽,今天的馬拉松太小兒科,要不是他無聊到想活動筋骨,才不來跟這些弱雞比賽。 看吧,終點就在前方了。又是第一名,他,一、點、都、不、意、外。 其餘參賽者,被甩得老遠,廣仁宇奔向終點。路兩旁,群眾歡呼,體育記者們跟上他,往終點沖,鎂光燈閃啊閃。他唇畔流露自負的笑,即將沖過終點線,但……他停步不跑了,正要歡呼的群眾怔住,裁判也愣住。 有著一雙雷達般犀利雙眼,專門處理危機的廣仁宇,時刻都在注意著周遭環境,這是他的職業本能。現在,他眼角餘光掃到熟悉的兩個人影,他們化作灰,他都認得。他不跑了,突破終點的勝利,突然一點都不重要了。 廣仁宇戛然而止的舉措,害正要鳴槍,準備歡呼,打算報導的記者,紛紛尷尬定在原地。離終點只剩十步,廣仁宇站著,看向路旁那對男女。 是劉家耀跟蔣恩美。 廣仁宇就這樣站著,彷佛世界消失,獨剩他們三人對望,記者們沖上去紛紛詢問著―― “廣先生,你為什麼不跑了?” “是不是有什麼狀況?” 廣仁宇不答,記者順著他目光往旁看去,廣仁宇正看著的,是名身材苗條,穿金色套裝,相貌冷豔的大美女。而美女雙眸,也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廣仁宇。 這兩人熱切地注目著彼此,熱得快將中間人等融化。群眾譁然,被甩遠的跑者追來,超越廣仁宇。 第一名產生了!後來追上的傢伙鬼吼鬼叫地張臂衝破繩索。 “我贏了,萬歲!”勝利者叫嚷,然而他的歡呼顯得很蠢,群眾表現很冷,注意力都在廣仁宇身上。 廣仁宇輸了,他無所謂,嘴角浮現冷笑,任跑者們紛紛超越他。二三四五名都誕生了,比賽結束,記者忙著去拍照了。 廣仁宇走向蔣恩美,又看著她身旁的劉家耀。 “真榮幸,讓兩位特地來看我比賽。不過……很遺憾,我輸了。” 劉家耀顫抖著,深吸口氣,再更深深地吸口氣。 不會吧?看著劉家耀那激動的表情,蔣恩美感到不妙,不,千萬不要―― 但她來不及制止,感性過人的劉總裁已撲上前,抱住廣仁宇哭喊:“仁宇……你一定要幫我,我好慘啊!”他掛在廣仁宇胸前哭,像個小孩般無助,真情流露。 胸前埋著的是崩潰痛哭的老友,廣仁宇眼睛卻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蔣恩美。對於她的男人哭成這樣,他興味盎然地覷著蔣恩美。 蔣恩美感覺很無力,尤其面對的是讓她倍感棘手的廣仁宇。她上前,銀色尖細的高跟鞋,腳跟步步陷入泥裡。在劉家耀崩潰痛哭中,她看著廣仁宇。 他們不說話,千言萬語,都藏在彼此唇內。他們都無視于劉家耀正激情痛哭,異常冷靜,看著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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