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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還沒?蔣恩美聽見窸窣聲。「你又在吃零食?」

  「沒辦法,我停不下來……失控中啊……」

  「家耀,放著正餐不吃,光吃垃圾食物是不行的,何況你還是營養食品公司的總裁。」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現在很沮喪,我真沒用——讓未婚妻委屈到去當管家,我對不起……」

  「你也是為了那些員工嘛。」

  「廣仁宇人很好的,那時候我們孤立他,確實傷了人家的心,現在又求他,也難怪他會刁難我們,等他氣消了,我會跟他說的……他會聽的,他心很軟的。」

  蔣恩美苦笑,在劉家耀眼中,沒有壞人。「我沒事,就讓廣仁宇逞逞威風,消消氣。」

  「他變了很多,我感到很陌生,很難親近。」

  「嗯……」

  「恩美……我在想……我們取消婚約吧。」再兩個多月,明年的二月二十號,他們就要結婚,婚紗照都拍好了。

  「為什麼?」

  「我現在……是負債累累的窮光蛋,員工薪水都發不出來了。」就算廣仁宇再厲害,也不可能兩個多月就解決公司困境,能延緩倒閉的時間就謝謝老天了。

  「我不同意……」

  「……很愛我?」

  「嗯。」

  「……好,那結婚,照預定時間。」

  「好。」蔣恩美說謊,可是換她問爸可不可以取消婚約,他一定也堅持這時候更要跟家耀結婚,同甘也要共苦,怎麼能因為他落魄了,就現實地結束婚約。她被「道義」兩字綁死。

  這一晚,蔣恩美沒睡好,想到早上七點就要去跟廣仁宇見面,她心跳就急,身體就熱,她想她是因為害怕,不肯去想隱藏在緊張害怕的情緒底,隱約的興奮刺激感。

  第二天,五點蔣恩美就起床準備。平日的套裝,現在不管用。穿便服,是牛仔褲好還是休閒褲好?毛衣是深色漂亮,還是淺粉色的美?頭髮呢?會不會太乾燥?要抹髮蠟,還是上點發霜就好了?

  發霜好像比較自然……還是用電棒卷一些弧度?她把電棒和瓶瓶罐罐的護髮用品全搬上化妝台。

  臉呢?一夜未睡的她氣色太蒼白,要不要敷片面膜再出門?拿出面膜,盤坐在化妝台前,照鏡子,研究臉色,正專心時!

  「恩美?」老爸探頭進來,嚇得她飛掉手中面膜。

  「爸……」她跳起來,立正站好,像做了虧心事的小孩。瞧她這麼緊張慌亂,引起蔣父猜疑。「幹麼緊張兮兮?」

  「是你突然進來好不好,你不是在睡覺嗎?」

  「我看那麼早就起床,覺得奇怪——不是八點才上班嗎?現在才五點。」

  蔣百展見一床淩亂的衣褲,衣櫥敞開,衣服吊得亂七八糟。「要見什麼重要人物嗎?」走過去,將掉在地上的面膜拾起。「還特地敷臉?」

  「我……要見金主,一個很重要的金主。」蔣恩美胡亂扯道。很窘,老爸像一面明鏡,讓她看見自己多在乎跟廣仁宇碰面。

  「喔,那要穿體面一點,是能幫家耀的大企業家嗎?」

  「欸。」

  老爸問完,殷殷叮囑,要蔣恩美好好幫劉家耀。

  爸爸一出去,蔣恩美關門,軟癱在床,怔怔地躺著,瞪著天花板。

  蔣恩美,真白癡,真下流,對得起家耀嗎?

  坐起來,她將滿床衣褲掃落地上,頭髮不搞了,臉不敷了,連妝都不化,口紅也不搽,套上黑色毛衣,黑色七分褲,一路黑到底的走出房間。「爸,我出門了。」

  「等一下!」蔣百展以為看錯,女兒穿得很隨便,連妝都沒化。「就這樣見金主?」

  「我記錯了,不是見金主。」

  「那穿這樣見誰?」

  「債主。」

  七點,循著廣仁宇給的地址,蔣恩美準時來到位於民生小區某公寓一樓屋宅外。按了五分多鐘門鈴,附近睡覺的鄰居都氣到探頭張望了,廣仁宇才來開門。

  看見廣仁宇,她忙轉身,背對他,臉頰一陣燥熱。

  「你一定要穿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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