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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香思抱住他雄性的身體,像是將滅頂的人拉著伴一同毀滅。

  她如一張網,茫然而直覺地縛住他。

  荊無痕緩慢地愛撫她著火的身體,他開始覺得理智在崩潰,他想——他要救她,僅此而已,但是……,她熱情的回應,將他毫不猶豫地拉近那一片火海。

  她要吞沒他了——荊無痕想。

  他悍然且親密面緩慢地填滿她的柔軟,如果她存心要燒他,他也只有陪葬……

  香思毫不猶豫緊緊地密密地接納他,那甜蜜又痛楚,兇猛的湣望將她推進無底漂淵。

  這個男人……他的汗濡濕了她,她緊閉雙眸,激動的喘息,任他充實她每一寸柔軟,然後她用她天生的溫暖柔軟韌地裹住他冰刀一般的剛強。

  啊……這個男人……她顫抖地抱擁池,是的,她找的是他……

  游遍奇山異景,賞遍奇花異卉,原來……她找的是他!

  千里迢迢,銀河暗渡,紅色的姻緣線啊……註定是他來揉碎她心底暗處的空虛和期盼……是他……香思被徹底地盈滿,完整的充實。

  她心底激動的呐喊——是他,她找的就是他,荊無痕!

  香思在他身下顫抖……我不怕……她劇烈地喘息……我不害怕……

  ×望狂風暴雨地席捲她時,她想——她愛他。

  三更天,遠處鳥聲斷續。

  荊無痕背靠枕,坐臥床上。身上披著一襲白淨罩衫,敞開的襟口裸露出結實平滑的胸瞠。順著那片胸膛而下,腰際,是香思披敖的長髮……香思俯在他身上,臉躺著他腿,雙手佔有地擱在他腰的兩側,她的背脊光滑細膩如瓷玉,原本蔓延的紫色花紋已經褪去,只留下淺淺的粉紅紋路。

  她貼著他結實的身子,睡得相當沈,氣息均勻微弱……

  荊無痕默默俯視身上的美麗女人,他伸手探上她額際,嗯……他垂下眼睛,那熱度已經緩了。

  蔚香思已無生命危險。

  一室平靜,濃香漸散,死亡的威脅解除,回復了寧靜。

  然而藏在荊無疽冶然的面目下,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他一向平靜的心海卻是波濤洶湧。激情的火焰燃盡了,還給他的卻已不再是完整、冷靜的心扉。

  “嗯……”香思微微蠕動,偎進他胸懷裡。

  她是那樣輕、那樣柔弱,仿佛非常的需要保護。荊無痕靜靜俯視著她,大掌覆上她頭頂,觸摸到那絲緞般柔軟的髮絲。他看著自己陷入那鳥絲內的手,小心地撫過她完美的頭形。

  她舒服的輕歎,於是他的心熱了。俯在他身上的,是怎樣美麗媚人的小東西,荊無痕迷惘了……

  第四章

  天方亮,曙光初透。

  千里之外,龍虎門一聲怒咆劃破寂靜,霎時燈火通明,

  牙兒恐惺地躲在香思房門旁,和眾師兄弟們驚駭地見樊烈狂暴的砸毀房內物品,香思的桌子被踢飛出去,椅子拋出窗,床套被褥全被扔下床。

  “香思、香思!”樊烈瘋狂的將一屋子櫃子推倒毀壞,將櫃裡的東西全掏出來扔到地上。“你很聰明,你聰明,讓牙兒迷昏我,你就這麼迫不及待離開我嗎?!我樊烈就這麼讓你討厭嗎?!”

  見大師兄瘋狂的行徑,房外眾人皆噤若寒蟬。

  樊烈把所有的物品摔壞砸毀之後,那沖天的怒焰未熄,反而燒得更加旺盛。他睜著因憤怒血紅的眸子,粗獷龐大的身形顫抖著。

  “牙兒,告訴我,她究竟去哪?!”他從齒縫中進出僵硬的命令。

  在他身後的牙兒被他嚴厲的聲音嚇得扶住門沿。

  “大師兄……你息怒,我……我真的不知道……”

  “牙兒!”他咆哮,驀然轉過身,直直走向牙兒陡然出手揪起她衣襟爆的黑眸兇猛地瞪住她驚惶的臉。

  “信不信我一掌劈了你?”

  牙兒眼一睜,嚇得腿軟,師兄瘋了?“大……大師兄……”牙兒淌下淚來。

  揪住她衣襟的手蠻橫一提。“快說!”

  一旁師兄弟嚇得齊齊跪下,企圖幫小師妹解圍。

  “師兄冷靜啊!”

  “萬萬不可傷牙兒……大師兄?”

  樊烈已經失去耐性,香思把琴帶走,她去哪?她還會回來嗎?失去香思的恐懼碾碎他的理智,樊烈朝牙兒怒咆:“她去哪?說!你說!”

  牙兒驚懼地望著大師兄瘋狂的怒顏,渾身顫抖得有如風中落葉。香思的話清晰如昨——不論我有沒有命回來,你都不准說出我的去向,更不可將嵩山之事吐露,咱們情如姊妹,你答應師姊。

  “……我……我不知道……呀——”見師兄怒掌劈來,牙兒尖叫驚恐地閉上眼睛。

  數日後——

  荊掠暗啞的嗓音,回蕩屋內。

  “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細長的眸子注視床上的可人兒。“又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兒子救了你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當然是福。”床上的人兒嫣然笑了,清脆的嗓音飽含柔意。香思坐在床上,氣色紅潤,嫣頰明媚,她毫不猶豫地答道。

  右手握著筆,她凝眸專注地幫左手上掐著的圓形石子漆上顏色,恁是專注的模樣。

  “喔?”斜斜靠著桌子坐的荊掠望著蔚香思專注的表情。

  香思偏過臉來,忽然將擱在被上的盤子移至身旁,她放下筆,將那漆白了的石子和其它一堆漆好的放在一起,然後凝眸向荊掠綻出一朵笑。“老前輩,救了我,真是您大大的福氣。”

  “是麼?”荊掠眼裡漾出笑意,他不甚相信地望著香思聰慧的臉。

  “當然,因為啊……”香思端起盤子,眨眨漆黑的眼睛笑得好燦燸。“因為我做了這個給您玩哪!”

  “那……那是什麼?”荊掠好奇地引頸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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