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型男好囧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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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靠近陽臺的書桌上,東西分類得很整齊,一落一落的單據都分門別類疊放,其中一疊是固定捐款的單據,捐助家暴兒的家扶基金會,還有一堆請求贊助的家暴兒童中途之家寄的資料。 大概是因為這一落慈善捐款,讓戴岩靜糊塗了。 很難想像鄭仁凱有好心的一面,一直認定他是花心輕浮好色放蕩,怎麼可能救助家暴兒? 肯定是這認知上的衝擊,使戴岩靜一時發神經,離開前,竟幫他把陽臺落地窗關好,阻擋冷風,還拉下椅背掛著的外套,蓋在他身上。 這時風雨交加,雷聲陣陣,這空蕩蕩近四十幾坪的房子,昏暗中,格外冷清孤寂,她一刻也待不下去,想快快回到溫磬的窩。 戴岩靜到了樓下,搭上計程車,揚長而去,大雨淅瀝,弄糊車窗,戴岩靜抱著畫坐在車裡,也不知怎麼搞的,想到鄭仁凱躺在沙發,孤伶伶睡在那麼大一間屋子時,有種詭異的悲傷感。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忽然升起一種憐憫心情?! 拜託,那麼強壯的男人又愛欺負人的,到底是哪裡需要憐憫了? 可是,他的房子,給人一種很孤單的感覺。 是少了植物嗎?還是少了寵物? 他有著英俊光鮮的外表,房子卻空洞單調得可怕。 她又想到那疊捐款單……鄭仁凱為什麼持續資助家暴兒? 她……真的瞭解鄭仁凱這個人嗎? 當他睡著時,微蹙的眉頭,防衛性地環抱在身前的雙臂,憂鬱的表情,彷佛藏著很多心事。 *** 鄭仁凱有一個怪癖,在家睡覺時,很難放鬆,常會驚一或夢遊。 國三時,有天爸爸酒醉返家,跟媽媽吵架,那時他睡了,爸爸發狂之際,拿熱水壼就往他潑,滾燙的沸水在他的右大腿留下慘烈的燙痕,他來不及尖叫,已先痛暈過去,一來時,人已躺在醫院裡,從那次之後,他睡不好,加上無意識夢遊,睡著時在床鋪,一來時可能在家中某處,有時在客廳,有時在沙發,甚至躺在廁所磁磚地上。 可是,這個午後,他睡著了,睡得很沉、很放鬆。 可能是早上的狀況讓他太緊張了,放鬆下來後,反而獲得好眠,聽著廚房炒菜做飯的聲響,感受著屋裡有人在,他竟然就這麼睡到晚上。 醒來時,他摟著身上的外套,望著被關上的落地窗,樹木在路燈下閃耀著雨後的光亮,遠處大廈,燈光閃爍,他看到桌上有飯菜,他低頭看看自己,還好,他還睡在沙發上,他沒夢遊。 又看看那一桌子飯菜,他恍懷著,起身,坐到餐桌前,面對著一桌飯菜,雖然是被他逼來的家常小菜,徒具形式,心裡也感動得很,假裝這都是為他而做的,他盛了白飯,顧不得菜已冷了,很饞地大口吃,呸!怎麼回事?又試了幾道,這個好鹹,那個好甜,沒一樣OK的。 他抄起手機,打給戴岩靜。 「你的菜真難吃。」他看吳志遠每次都吃她的便當,難道是不好意思抗議嗎? 「我很用心說。」她在彼端偷笑。 「簡直恐怖,竟還敢說我餐廳的東西難吃。」 「可能是冷掉了吧,我覺得我弄得很棒啊。」 「嗟!」 「唉,我在想,爬山這事要不要取消?跟我爬山一點都不好玩。」 「眼鏡,你知道我以前當保鏢組長時最擅長做什麼嗎?」 「什麼?」 「訓練新進人員。」 「喔。」 「把很肉腳的訓練成高手。」 「喔。」 「我真懷念那時訓練別人的日子,看到遜咖在我調整下成長,我很有成就感。」 「你已經退休了,這種嗜好可以放下。」她又有不祥的預感了。 「但是我很懷念那段日子,很久沒遇到能讓我發揮的人了。」 「……」她發現要小心回應。 「我今天才知道你體力比我想的更差,爬一點山就過度換氣症發作,我猜你一定是膽固醇太高,因為你愛吃燒肉又不愛運動,心肺功能也非常差,才會爬一點山就喘到沒辦法好好換氣。」 「……」戴岩靜保持靜默,那個不祥的預感正逐漸具體。 「我決定訓練你,下禮拜六我們把時間拉長,爬我熟悉的步道好了,我帶你去爬象山步道,路程很短,先從那條步道開始爬——」 「我可以選擇不要嗎?」 「不可以,做人不要怕挑戰,更不要輕言放棄,要到山頂才能見到美景,不是有句話說登泰山而小什麼?喔我想起來了,是小天下,小天下啦!所以拿出你愛那個弱雞男的氣魄來,一起去登泰山小天下!」 「我只想登枕頭山放棄天下。」 「大好江山豈能棄而不顧?我會照顧你的,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掉,把你的命交給我喔,我不說了我,我要掛電話了。他突然口氣急促,吼她:「你的菜又鹹又甜害我肚子痛。」 「快去上廁所,掰!」掛上電話,戴岩靜在彼端笑趴了。 鄭仁凱沖進廁所拉肚子了,肚疼啊!慘的是,拉完肚子以後……shit!衛生紙,衛生紙咧? 稍後,鄭仁凱很虛脫、很狠狽的洗完澡,上床睡,睡覺前,又打電話給戴岩靜。 「你又打來幹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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