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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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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三天,婚禮舉行完,她就可以離開這傷心地。 今晚月圓,酒館打烊後,韓震青和朋友們留下來討論婚禮細節。 舒翼留在房間,確認打包好的行李。她失眠多日,決心要振作起來,事情不能挽回,傷心無用啊,她要看淡失戀的痛,重新振作。 她搬了韓震青買給她的藍椅子,拖到後院坐下,一個人欣賞月亮和滿天星子。 之前她好傷心,漸漸地平靜了,也接受現實。她把行李收好,機票訂妥,隨時可以離開。 她雙手撐著下巴,仰望天空,思量著—— 就把他們的婚禮當成是不相干的陌生人的婚禮,是,那天她就這麼想,一定可以撐過去。 又安慰地想,感情雖然失敗,但她還有一技之長,即使沒人依靠,她還是可以活得很好。 Jeter為了歡迎她回去,特地訂了五星級大飯店讓她住。五星級唉,房間一定很大,床鋪肯定很贊,她試著想像飯店一頓頓豐盛的晚餐、高級設備,可是她怎麼想著想著就想到了韓震青家裡那套黑沙發、小陽臺、他常穿的外套…… 停停停! 現在她該做的是從失戀的泥淖中爬出來,而不是把心思巴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身上,團團轉、醒不來!她要計劃未來,嗯……舒翼指尖輕點著臉,想著Jeter不知道幫她安排幾件案子,搞不好在巴黎待不了多久就要飛到LA片場,參與電影爆破場面。好,那就去LA,可以看見大明星。 也許要去中國,之前Jeter一直要她接一宗重建案,那就去上海,反正飛機很方便,到哪都行。她現在去哪都無所謂,唯一煩惱的是工作結束要去哪休假? 芳艾那裡她絕對不去了,該死,她想到還有很多衣服留在芳艾家,唉!算了算了,都不要了…… 對了!舒翼拍手,心血來潮地想到:「也許我該買間屋子,有個定居的地方,那麼以後工作結束就有地方去啦,不用煩惱著到哪間飯店休息。」 但家的定義是什麼?這問題忽地閃過腦海。 如果只是一間屬於她的房子,如果沒人歡迎她回家,如果千里迢迢疲憊地趕回去,迎接她的只是空蕩蕩的屋子,那和住飯店有什麼不同?甚至比在飯店還糟,飯店至少還有服務生給你笑臉,喊歡迎光臨;空屋只會給你一張冷清的臉,死氣沉沉的家具。 完蛋!舒翼蒙住臉。慘,好不容易振作,這會兒又泄了氣,更沮喪了。 她頓時領悟到韓震青的心情。 他買屋置產,這些繁瑣事,人生大決定,他逐項耐心完成,只因期待白鶴與他相守,他也不想漂泊,他也想有個家。她本來是韓震青屋子的女主人,她本來可以的,直到她自己搞砸了。 她不肯相認,對他何嘗不是種否定? 他傷心失望,都因為她沒認真看待他的努力,卻專注在自己的不夠完美上。 膚淺的不是世人的眼光、世人的標準,膚淺的原來是她自己! 這一刻,這領悟像溫熱的水滌清她思緒,滌去她對芳艾還有韓震青的埋怨,也滌清她對自己的苛刻和不滿。 她猛地站起,心情激動。 她完全想通了,當她忙於在意別人怎麼看待她時,她就悲慘的只能永遠活在別人眼光裡,自卑的不相信自己也可以吸引住他人的目光,自憐的不相信自己也有重量。 一連串的失敗令她頹喪,這次領悟教她感激起那些曾有過的失敗,往後她再不要自卑自憐,瞧她多傻啊! 舒翼搬椅子回房,回到酒館大廳,燈下一夥人還在討論婚宴細節,她決定勇於參與。 「我幫你們調些雞尾酒喝。」 熊寶寶吹聲口哨。「好啊!我渴死了。」 「我想喝咖啡,意大利濃縮咖啡。」譚夏樹叼著煙說:「我困極了。」 「那你呢?」舒翼問韓震青,努力堅強,可是卻聽見自己嗓音沙啞。 韓震青本來正低頭檢視婚宴萊色,聽見她問他,緩緩抬起頭,看著她。 「你想喝什麼?」她努力擠出微笑。 「Around the World。」他看出她笑得勉強。 舒翼愣住了,大夥聽了起哄。 「烈酒哇!」 「幹嘛?喝這麼猛的?!」廚師張大祥笑嘻嘻。「你都快要結婚了,還想環遊世界?」 舒翼微笑,緩道:「Around the World?待會兒醉了怎麼辦?」 他定定望著她。「我不會那麼容易醉。」唯有這次,栽在愛情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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