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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對,他口氣怪怪的。”

  明明跟靜繪異口同聲地說:“他關心你。”

  關心我?手裡的行動電話忽然像充滿能量暖烘烘地,小魚的臉熱燙燙,她腦袋昏昏,呆在現場。

  難道……是真的?像明明跟靜繪猜的,紀飛揚喜歡她?

  從這個午後的五點十五分起,到後天拍片時跟紀飛揚碰面為止。

  戚小魚的眼神常呈現撲朔迷離的狀態,忍不住會想到這天跟姊妹們的對談,她越想越心神不寧,紀飛揚的身影鑽入她的腦袋,揮之不去。

  小魚的情緒一下高一下低,她糊塗了。

  如果紀飛揚喜歡她,為什麼常跟她唱反調呢?為什麼從沒約會她呢?如果他喜歡她,為什麼她是當事人卻看不出來?如果看不出來是她的問題,那為什麼靜繪跟明明能感覺到,而且那麼篤定?是她太遲鈍嗎?

  小魚思索著,檢視紀飛揚的種種行徑,回憶紀飛揚說過的每一字句,想尋覓蛛絲馬跡,好印證靜繪跟明明的話,結果是越想越模糊越曖昧……

  小魚是想得昏頭昏腦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當意識到紀飛揚可能喜歡她,她的世界開始不正常,時間亂了,該睡時睡不著,該醒時不想醒。一直胡思亂想,心慌意亂。

  萬一是真的,該怎麼辦?她能接受愛情光臨?還是早點讓他明白她不喜歡感情的牽扯?

  這幾年零星的火花,全被她掐熄。對父母的逼婚耍賴、敷衍,能拖就拖,以為對男人心如止水。直至那天病後醒來,看到紀飛揚因照顧她而累倒沙發,她獨居那麼久,難得被照顧,加上生病時他霸道的舉止,很男子氣概地安排一切,種種都教小魚心裡產生奇異感受。

  加上靜繪跟明明不停敲邊鼓,講得煞有其事,小魚開始患得患失,覺得自己好像生病,慌慌的,隨著影片開拍日子接近,想到要跟紀飛揚碰面,就緊張又有點期待,矛盾啊,該死,她懷疑自己無法坦率面對他了,都是明明跟靜繪害的啦!

  今天,Catherine的MV開拍,紀媽媽煽動乾女兒章淑美去探班。

  大清早,章淑美就在廚房張羅吃食。

  “你就是太溫柔了,不夠積極,飛揚才會那麼遲鈍,都不知道你的心意。”紀媽媽卷著壽司,一邊教章淑美:“待會兒你去片場看他,讓他的同事都知道你這個人的存在,到時候他們一定會虧他,飛揚搞不好就默認你們的關係了,呵呵呵呵……”

  章淑美臉紅。“可是……可是不先通知他嗎?突然跑去他會不會不高興?我不想造成他的困擾。”

  “唉呦~~我兒子的個性我最了啦,他最怕麻煩別人,要是先通知他,他一定會叫你不要麻煩了。反正他現在沒交女朋友,你去看他,他有什麼好困擾的?”

  章淑美羞答答地笑著,一邊熟練地將壽司裝進保鮮盒。四年前紀媽媽中風住院時,她是護士,當時對來探病從事影視工作的紀飛揚一見鍾情,為了能常常見到他,她甚至甘願放棄穩定的工作,跟紀媽媽住,用心良苦哪!

  章淑美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門去探班。

  紀媽媽送到門口,笑得合不攏嘴,聽多了婆媳相處的問題,她苦苦想挑選中意的媳婦,假如是章淑美,肯定沒問題,章淑美人很賢慧,個性溫純,屁股又大,贊啦!

  拍片現場,是一團大混亂。

  攝影師已經就定位,歌星演員燈光師燈架就定位,服裝師、化妝師、副導、場記、贊助商全部就定位,那所謂的一團混亂是哪裡在亂?正是龜毛出了名的藝術指導戚小魚在作亂!

  預定八點開拍,晚上十一點收工,現在都已經七點五十分了,戚小魚還在亂。導演紀飛揚一到現場,製片慌慌張張奔來求助。

  “還不能拍啊導演,戚小魚跟木工吵起來了,他們在走廊那邊的房間……”

  紀飛揚趕去瞭解,製片追隨在後。

  遠遠地,紀飛揚就看見那一抹立在房門前的燦影。

  伊人今日也用心打扮,神采奕奕。她刷蓬黑髮,上身穿紅白藍橘四色的條紋珠串背心,露出白晰美麗的肩頸手臂,襯民俗風的紫色寬褲裙。今日像西藏來的遊牧人,罵人的聲音是鏗鏘有力。

  小魚說:“昨天我不是說過了,木框顏色太淺了,你答應要重新刷的。”

  木工反駁:“你要棕色,這就是棕色啊小姐,我們已經處理過了。”

  “你唬誰啊?”小魚從口袋掏出色樣,比給師傅看。“是這種棕色!”怒騰騰地將色樣在木框邊比對,罵他:“你看,明明有色差,應該要比較深,你馬上重漆。”

  “大姊,我們趕工到現在還沒睡,你還要我們重漆?”

  “這不是我要的顏色。”

  “沒差多少啊,看起來一樣啦!”

  “這、不、是、我、要、的、顏、色。”

  “因為你是做這行的你才看得出來有差,一般人看起來都是棕色,這個房間只有一個鏡頭,幹麼為這一點差別就重漆?算啦好不好?”

  “這不是我要的顏色、這不是我要的顏色!”小魚指著地上顏料。“請你們現在馬上立刻重新漆!”

  “拜託~~”師傅翻白眼。

  “這樣可以。”導演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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