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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唉!」他揮揮手。「你走吧,你放心,我不會將你的事說出去。你走。」

  他難道不會捨不得她?好無情,好冷酷,夢蟬嗚咽一聲轉身哭著跑出去,她感到羞憤和絕望,於是腳一蹬躍上樹梢,瘋狂地施展她的蓋世輕功,比飛鳥還快地盲目地連飛了好一段路,羞憤加上心碎令她比平時的速度更快,有如一道光影掠過一片又一片竹林。直到臉上的淚痕幹了,才疲累不堪的躍落地面,傷心地抹抹臉——師父,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完?為什麼聽不進真相?柳夢蟬望著前方陌生的山景,她闖進了陌生之地。

  歧路徨,她啜泣著深深吸口氣,嗚……也許她該再回去好好和師父說清楚,她是如假包換的女人,方才師父許是氣頭上才聽不進去。

  好!就這麼決定。她下定決心的點點頭,轉過身了——哇呀!她驚惶得連退幾步跌倒地上。詫異的睜大眼又眨眨眼,老天,幾時她的輕功這樣厲害了?長長蜿蜒的小徑無限延伸,早已看不見師父住處……

  「不會吧?!她抬頭看天色已呈淡紫,天要亮了,她竟飛奔了一夜。想到師父距離她已非常非常遙遠了,她萬念俱灰地蒙住臉放聲慟哭。

  「師父啊——」

  江南,寒冬夜裡,京城的春花酒館照舊人聲沸騰地營業。

  今夜酒館裡姐妹們好不興奮,女人殺手夏雷風被街上巧遇的玉蝶兒拉近酒館裡,眾姐妹一見到瀟灑風流的夏雷風,紛紛一擁而上。

  「爺,近來過得可好?」鳳兒幫他暖酒。癡迷地癡望他線條優美的體格,精瘦的體魄,使得他全身近乎完美。

  玉蝶兒暗暗掐了鳳兒大腿,擠進她跟夏雷風之間。「爺,你好像瘦了,沒人幫你補補身子嗎?」啥,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真是迷死人了。

  夏雷風仰頭哈哈大笑,不羈的黑髮散開來,他懶洋洋地攫起蝶兒的手,深情款款地注視她。「小蝶兒,我『身強體健』,不需進補。」他抬起她嬌羞的臉兒,左手懷裡還躺著豔兒。

  鳳兒嗔怒一聲推開蝶兒,一隻手探進夏雷風敞開的胸膛,愛撫那一片古銅色結實又滿肌肉的胸膛,心花兒瞬間綻開。「鋒哥哥的身子好『硬』朗——」她舔舔紅唇。「就不知其他地方是不是也這麼『硬』朗?」她語帶雙關,小手情不自禁地往他衣衫裡堅硬的小腹移去。

  夏雷風抬起臉眯起一對黑眸,不動聲色的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鳳兒越來越色了。」

  鳳兒嗔笑地捶了他胸口一記。「您笑人家!」

  蝶兒看不下去,狠狠踩了鳳兒一腳。「喂,鋒哥哥是我帶回來的,你走開。」

  夏雷風將玉蝶兒拉進懷裡,露出迷人而性感的笑容。「別氣別氣,瞧你氣得臉都紅了——」他愛憐地摸摸她鼓脹的腮幫子。

  鳳兒咬唇氣呼呼地注視他那英俊狂妄的臉。「鋒哥哥偏心。」她眼睛紅了。

  「唉呀!可別掉淚。」夏雷風伸手也將她攬進懷裡。「我最怕美人兒哭了。你們兩個別吵,我都疼都愛……」他呵呵笑,充滿自信而優雅地安撫她們的情緒。

  玉蝶兒偎進他溫暖的胸膛小鳥依人地輕聲對鳳兒說:「唉,咱都別吵了,你瞧瞧,一刻鐘要到了,鋒哥哥又要離開我們了。」

  「是呀,小銀要來抓走鋒哥哥了。」鳳兒傷心地掉下眼淚。

  登時姐妹們愁雲慘霧起來,一致望向廂房門口。

  姐妹們默契地數起數兒,十、九、……六、五——沒動靜;四、三、大家屏住呼吸緊張起來,二、一……

  廂房門口掛的玉墜子靜悄悄垂著,只有冷風徐徐吹進。奇怪奇怪,姐妹們都傻了,不敢相信地瞪著空蕩蕩的門口。不對啊,一刻鐘明明到了呀?那個討厭的小銀怎麼沒有出現?

  她們莫名地轉頭看夏雷風,他正一派輕鬆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鳳兒忍不住問夏雷風:「那個討人厭的賀小銀沒出現耶?」

  玉蝶兒亦不敢相信地勾住他臂膀嘖嘖稱奇。「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哈哈哈哈哈,夏雷風仰頭大笑將她們一一攬進懷中,他風流地各親她們一口,朗聲道:「這不更好,再沒人礙著你們了,來來來——」他豪爽地拿起整壇紹興就往喉嚨灌。「喝吧喝吧!」他朗聲笑。「慶祝我終於擺脫那個討厭的黏人的傢伙,大夥兒痛快地喝吧!」

  那賀小銀真消失了?鳳兒和蝶兒互看一眼兩人登時眉開眼笑,熱絡殷勤地忙給夏雷風遞酒夾菜。

  「鋒哥哥,那咱們得好好把握今晚了。」鳳兒猛對他英俊的臉龐兒呵氣。

  玉蝶兒整個胸脯貼上他胸膛,笑得又嬌又媚。「人家要和你快活整晚,來,乾杯。」

  夏雷風豪爽地又猛灌了好幾口熱辣的酒,酒精淌進他喉嚨,灼痛了他的心扉。

  他仰頭快活地哈哈大笑,笑得幾乎迸出眼淚,頂上高掛的紅燈籠刺目的豔著,酒館裡五顏六色繽紛綺麗,他的頭卻隱隱痛起來,他慵懶地往桌上一倒,深邃的黑眸瞅著那空蕩的敞開的門扉,垂掛著的水晶墜簾子,晶燦燦地,他眯起黑眸,為什麼像某人的眼睛?啊——他的頭暈眩起來,世界旋轉起來,他的身體好輕又好沉,誰?誰握住他的手?

  「鋒哥哥?你醉了啊?」蝶兒愛憐地輕撫他合上的眼簾。

  「從沒見鋒哥哥像今晚這樣開心。」鳳兒握住他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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