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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小銀?」他溫柔地喊她。「你要好好保護我。」他狡猾地笑了,將她拉進懷裡。

  小銀在他壯闊的懷抱裡聽見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奇怪,她有些兒困惑,她怎麼隱隱覺得是他在保護她?這樣想的刹那,那梗在胸口的甜便竄上眉梢,她溫順地靠進他溫暖胸膛裡。

  柳夢蟬小跑步的追隨龐師父穿越茂密樹林,走在前頭的龐轍嚴豎耳凝聽身後那細碎的腳步聲。

  最後他偉岸的身軀停在一處懸崖,柳夢蟬聽見他清朗有力的聲音震動著她的耳膜。「告訴我,柳夢寒,你為了什麼練武?」

  他轉過身來,柳夢蟬看見那張令她有些緊張懼怕的嚴厲面容。

  「我……因為我父親——」

  「我是問你。」他鏗鏘有力的聲音驚嚇到了柳夢蟬。

  柳夢蟬懼怕得低下臉,回避那一對犀利的目光,這動作卻贏得龐轍嚴更大聲的怒叱——

  「把你的頭抬起來!」他喝道。只見「柳夢寒」驚愕地抬起臉,那是一張蒼白且毫無自信的臉。龐轍嚴聲音放柔了些,以一種堅定的口吻問。「你在怕什麼?怕我的目光?為什麼不敢挺直你的身子?」

  「師父……」柳夢蟬愣住了。

  龐轍嚴清晰道:「你父親信上提及,要你學好武功參加今年的少年比武大賽,你自己呢?你當真想習武?」

  柳夢蟬無辜的睜著清澈的眼睛,她輕聲道:「我……我不希望爹娘失望。」其實,她內心深處明確的知道,她討厭學武,但是,她更討厭父母失望和生氣的表情,從小至大,她不記得曾做過什麼令他們高興或肯定的事。所以她越來越膽小,越來越不喜歡面對他人的目光。在柳夢蟬心底,自己是卑微而渺小的,說來諷刺,這樣沒用的她,偏偏有一個赫赫有名的父親。

  龐轍嚴若有所思地注視「柳夢寒」,然後他冷淡地說:「柳夢寒,你骨架輕,身子單薄,這是你致命的弱點——」他淡漠道。「如果你堅持要繼續習武,那麼我只有把握教會你一樣,這一樣是你絕對贏得過人家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柳夢蟬搖搖頭,她只知道她什麼都不會,贏?她從沒想過自己有哪一點可以贏過人家的。

  龐轍嚴簡潔道:「輕功。」

  輕功?柳夢蟬困惑地望著師父嚴峻的臉龐。

  龐轍嚴肯定的一句。「我可以訓練你,讓誰都追不上你的輕功,以你輕盈的身子,練這一門武功絕對占盡優勢。」這是他深思熟慮過的結果。他挑眉問。「你要學嗎?」

  「嗯……」柳夢蟬猶豫地點點頭。

  「過來。」他命令。

  柳夢蟬溫順地走過去,她小心地站在師父身旁,崖邊的風特別冷冽,她恐懼地退後一步,不敢往下看。

  龐轍嚴嚴厲地命令他。「看著崖下!」

  柳夢蟬瑟縮一下肩膀,恐懼地低下臉,隨即聽見他又吼了一句——

  「睜開你的眼睛。」

  她緩緩睜開眼天哪!下面是深不見底的山凹,亂石橫陳,崖壁陡峭,她頭一昏,恐懼地又退了一步。

  龐轍嚴攔住她,一把沙啞的嗓音落下。「看見那深不見底的山谷了嗎?」

  柳夢蟬點頭。

  「要是不小心墜落,定粉身碎骨,必死無疑。」龐轍嚴冷峻道。

  夢蟬心一緊,冷汗直冒,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師父為什麼要她看這恐怖的懸崖,她嚇呆了,身體僵直。「師父,我看仔細了,可以了嗎?」

  「看清楚了?」

  「嗯。」

  「好。」驀地,他毫無預警伸手用力一推,將柳夢蟬推下山崖。

  「啊——一柳夢蟬整個人往前跌落山崖,而龐轍嚴只是殘忍地站在崖邊俯視她的墜落。

  四周景物驟逝快若閃電,柳夢蟬放聲呼救,身子急速往下落,她無助地緊閉雙眼,為什麼?師父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冷冽的風痛痛地撲過她輕盈的身軀,如一片殘葉狠狠被殘酷拋落,懼怕的眼淚淌出,露珠般飛濺飄離,寒冷地跌墜,她恐懼地等著那致命的一擊,等著那痛楚貫穿她,在那致命的一刹——一雙鋼鐵般的手臂攬住她柔軟身軀!

  半空中,柳夢蟬睜開眼,急速的光景中,看見龐轍嚴深邃的眼眸,他輕易的接住她跌墜的身軀,如同接住一片玫瑰花瓣那般容易,他抱住了她,然後提氣往上竄,飛掠過重重枝葉,將她毫髮未傷帶回崖上。

  龐轍嚴將「柳夢寒」放下,「他」的身體比他想像的還輕,而且奇異地柔軟。

  柳夢蟬驚魂未定的一手緊抓住師父衫子,一邊大聲吐氣,她順好呼吸後,抬頭困惑地望著師父。「為什麼?」她不懂——他為什麼要將她推下去,又救她上來。

  龐轍嚴看出柳夢蟬眼中的困惑,嘴角一揚,輕描淡寫道:「想飛就得先不怕高!」

  他提起手——柳夢蟬看出他的企圖,連忙舉手求饒。

  「不、師父、一次就夠了,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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