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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第十章

  大清早,當所有的人還在熟睡之際,張牛潛進小姐住的錦繡閣,急急地拍打苗可親的房門,他機靈地在門外喊著主子的名字。

  柳一刀聞聲隨即以棉被蓋攏苗可親赤裸而熟睡的身體,他起身下床打開房門。“什麼事?一大清早找到這兒來。”

  “主子,你果然在這兒,不好了,那個秦有仲不知何故,被人從大牢裡放走了。”

  柳一刀用眼神暗示張牛小聲點,他怕吵醒熟睡的可親,他輕輕掩上房門和張牛離去。

  正當柳一刀與張牛欲出府之際,小師妹雙兒卻追了出來。

  “師兄,這麼早你們要去哪?”

  “我同張牛去緝捕逃犯。”

  “我同你們一起去。”

  時間緊迫,柳一刀?難地道:“雙兒,你還是回去歇著吧!”

  “雙兒有武功也許可以幫你。”

  “那好吧。”見她如此固執,柳一刀只好應允,三人相偕往縣府大牢而行。

  清晨時分,濃霧不散,行人稀少,在一股鬼魅的氣氛中,突然那秦有仲竟從暗處撲來,擲出一劑藥粉。

  張牛驚駭得欲推開主子,而小師妹憤然一躍擋在柳一刀身前,刺鼻的藥味瞬間竄入她鼻間,她頭一昏軟倒在地,張牛同柳一刀急著救小師妹,卻讓那秦有仲逃了,逃去前秦有仲還狂妄撂下話──“哈哈哈,你讓我難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這紅鶴頂足以奪去你師妹半條命。”說完,便隱沒於濃霧裡。

  紅鶴頂乃江湖傳聞致命毒藥,中毒者,輕則半身不遂;重則喪命,可怕的是此毒無藥可解,乃夷族傳入之邪毒。

  苗可親佇立在房門,看著丫鬟和大夫進進出出,看著柳一刀慌張的幫任無雙放血、灌藥。

  只一會兒工夫,苗可親不明白為何會發生這樣的劫難?她怔怔的佇立在門口,明白不該在這個時候再給柳一刀添加任何麻煩,然而看他這麼細心焦急的照顧任無雙,她的心不自由主的揪緊,昨夜愉悅銷魂的纏綿,轉瞬間煙消雲散,被突來的意外擊毀了……張牛體恤地幫著主子向苗可親低聲解釋。“苗姑娘,那任姑娘早上為了幫主子擋毒,故遭此意外,主子自然萬分愧疚。”

  “張牛……”苗可親抿唇思索著問道:“這紅鶴頂有沒有解藥?無論付多大的代價,我都派人去把它弄來……”

  “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苗可親一顆心直往下落,她凝視著柳一刀的背影,他正焦慮地直喚著小師妹。“雙兒……雙兒……”

  任無雙悠悠醒轉睜開眼睛,惶恐的凝視著柳一刀,突然眼淚湧了上來,她伸手圈住柳一刀的頸子,啜泣起來。“師兄、師兄,我的腳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師兄我好怕,我是不是不能走路了?師兄……我怎麼辦?雙兒好怕……”

  柳一刀溫柔的攬住她哭泣而顫抖的身子,輕聲地哄著。

  “不怕,不怕,有師兄在不要怕。”

  苗可親眼見這一幕,鼻尖一酸,胸口莫名地劇痛起來,一直陪在一旁照料的陳總管,悄聲的拉著苗可親往外走。“小姐,你整個早上都沒用膳,走走走,我叫廚子熬一碗雞粥給你吃,好不好?”陳總管怕她留著難過,半拖半拉的把苗可親拉出任無雙的廂房……沿路上陳總管對著已然失魂落魄的苗可親哄著。“小姐啊,我明白你心底看了難過,可是你說能怎麼樣呢?也難怪柳一刀對那任姑娘好啦,他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撇下她吧!”

  “我明白──”苗可親提氣道。“我真的明白,可是我……”就是很難過……老總管拍拍她削瘦的肩膀勸慰:“別想了、別想了,咱們主僕去飲茶好嗎?事情一定有法子解決。”

  話說那任無雙哭倦了後,虛弱的在柳一刀懷裡睡著,柳一刀輕輕將她平放於床上,他的眼睛裡充滿著憂慮和無奈,本以為秦府之事已經解決,沒想卻突生意外,他凝視著雙兒的病容,心底想著卻是苗可親先前見到他抱小師妹進來時,那錯愕的表情,然而此刻他如何能撇下小師妹不理?小師妹奮不顧身為他擋毒,為了他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了,這份情他如何能還得起?

  柳一刀疲憊的垂下臉以手支額,然而他在歷經了昨夜的柔情繾綣,又豈能辜負苗可親?

  張牛彷佛也能感受到主子的?難,他輕輕地說:“主子,你也累了,去歇著吧?”

  柳一刀搖搖頭垂著肩,他疲倦的伸手一揮。“你下去吧!”

  稍後,柳一刀進膳房尋找苗可親,那時她正撐著下巴對著窗外發呆,柳一刀注意著桌上滿滿的食物,她一口也沒有動,她不知想什麼想得出神,渾然未覺他的存在,柳一刀踱進她身旁坐下,然後,學她一般撐著下顎,卻是瞧著苗可親。

  他們一起聽著雨聲,沒有人說話,時間彷佛停在這寧靜的一刻,柳一刀凝視著她出神的歎氣,看著她憂慮的表情,彷佛明白她擔心著什麼,突然他伸出手輕輕按住桌面上那只小手,霎時苗可親回過神,轉過頭和他四目相接──“你幾時來的?”她很詫異,那對炯炯的黑眸鎖住她的目光,他英俊的臉龐,總是令她看得失神。

  柳一刀溫柔地問:“在想什麼?”

  苗可親坦白回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知道你不好受,給我一些時間,一定有什麼是解紅鶴頂的毒,我會竭盡所能的找到,在此之前,我無法撇下小師妹不理。”

  苗可親仰著頭怔怔地道:“紅鶴頂沒有解藥!”

  “不可能,就算是需要走一趟夷族,我也會設法找到解藥。”

  她咄咄逼人地問:“如果永遠都找不到呢?”

  柳一刀凝起眉,伸手撥開苗可親額前微亂的髮絲,深切而憐惜地看著她。“你在怕什麼?我對你的情感永志不渝。”他屏息地說。“我懇求你,給我一點時間,懇求你,諒解我,天知道我最怕你難過,請你給我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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