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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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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 “可以嗎?”熱熱的嘴,貼在她耳邊,低聲懇求,以他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混亂她。“可以嗎?就一次,讓我抱你……” 巫瑪亞好慌亂,這不像平日冷漠自製的龐先生。摟著她懇求,口氣像個孩子要糖吃。這麼直接表明做愛的企圖,她應該會生氣,換作別的男人,她會當他色狼,想占她便宜。可是……為什麼被摟著被懇求著,身體卻一點也沒有厭惡? “你的女朋友……” “我沒有女朋友,我想要你。”他啃吮她的耳朵,熱熱的呼息搔癢著。 她因緊張,身體僵硬,第一次讓男人貼得這麼近。 “為什麼?為什麼想跟我……”她慌亂地問,希望那不是為了×望,希望那是出於愛,可是,可能嗎?他愛她?有人會愛她?! 他將她抱到身前,雙臂攬在她胸前,一手手掌,覆著她心臟位置,感應她熱烈的心跳震動著,確認她也跟他一樣興奮。 她的臉紅透了,身體沒辦法說謊,腦子也許還有懷疑,身體卻這麼誠實地愛上他碰觸,嘴上沒同意,心和身體卻已經答應了。它們都愛被他碰觸,它們都只為他起反應。他是那個她身體唯一會渴求的男人啊,唯一會令她掙扎糊塗掉的男人啊。 頭腦跟心在拔河,她沒辦法決定,於是淚濕了。 “你很討厭……真的,平時對我冷淡,忽然又說要×愛,這樣混亂我,這算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他溫柔地吻她發梢,額頭,眉毛,眼睛,喃喃說著:“小傢伙,就像Magic hour,像我們拍片常要等待的神奇時刻,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那是指白日將盡,跟夜晚交替的過渡時刻。那時的天色,分不出是快天明,還是將要入夜。所以導演可以按著劇本,當剛剛日出拍,也可以因為劇本需要,當成日落拍,那時天色還看得見景物,不需要另外架燈花燈具的錢……”Magic hour是很有機動性的時刻,只是太短暫,常常要搶拍。 他吻她眼角的淚。“不管拍成日出或日落,拍出來的畫面,籠罩在藍色之山,沒有白天刺眼的光亮,也不像夜晚只是一片漆黑,是迷人的藍。” “但是Magic hour太短暫了,最多就十幾二十分鐘,光線就改變了。” “我們之間的感情,就像Magic hour的天色。” “什麼意思?” “你可以把我一直以來對你的方式,看成是白天,也可以想成是黑夜。不管如何,我相信,最後留下來給你的,都是迷人的藍,全是美好的,絕不會有傷害,我永遠不會傷害你,這是我的保證,你相信我。” “我要怎麼相信?”她啜泣,為他這麼感性的告白。“我根本不瞭解你。” 真的可以敞開心房,在對他仍一知半解時,全然信任他?但如何相信這次接受的擁抱,下一秒不會忽然被甩開?如何相信這麼溫柔的音聲,下一秒不會變成惡毒的攻擊?如何相信,她被擁抱,是因為被深愛,因為她很值得這個愛?值得被愛護? 過去一再經歷被擁抱又瞬間被推開的滋味,她害怕了。 可是他慫恿她,重新敞開自己。“可不可以問你的心,我不值得你信任嗎?你不喜歡這個抱你的人嗎?問你的心……” 他比她瞭解她,她沉默著。她呼吸,背後緊貼著她的那堵胸膛,跟著她的呼吸起伏,他們的呼息一致,他們團在一股熱烈濃郁的愛的氣氛裡…… 巫瑪亞想到初識那天,黃昏時,他替她撈起,墜落在水溝底的鑰匙。然後她還想到那次荒謬的,她當臨演,死盡無數次。最後他帶她吃牛排大餐,之後被他拐進製作公司,怎麼從小助理,升到製片。怎樣嚴厲地訓練她,又曾怎樣的用手段,利用她,趕走蕭奕賢。但是前天黑道大哥又說,龐震宇交代他要關照她。有時他沉靜的眼色,專注凝視她時,又好像有很多秘密想跟她講,又似乎對她有某種不一樣的感情。 龐震宇,她又愛又恨這個男人。而且,沒有他不行,經過昨晚,她發現,她沒他不行。這個男人要是出事,她一定會跟著崩潰。她的身心,其實已經臣服於他了吧?現在的彆扭,只是在做作吧?假矜持吧…… 問問她的心,她是很愛的,她是什麼都願意給他的。 當初那個夜晚,在攝影棚假死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的。 然後,昨晚照顧這男人時,給予關懷時,又帶給她活生生的感動,重新熱情,生氣蓬勃。 也許,這一切,跟他是不是真的愛她,無關。 也許,去接受愛,不判斷真假,會更快樂,因為她可以滿足到自己,她敞開擁抱,抱到的那一剎那的快樂滿足和幸福,全是真的。又何必一直惶恐下一秒的變化?她能不能這麼想呢?她真的好想跟他纏綿,讓他擁抱。 她好像,有一點兒明白了愛。 去愛,似乎比索求愛,更容易快樂。抗拒愛,令她枯竭。不求回報,單純付出,讓她體會到的,是比這幾年閃避愛情更大的幸福滿足。 巫瑪亞回過身,吻上他的唇。 這是她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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