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戀人謝絕客串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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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還有一個,你再等等,或者——第十位就是你要的,等你看過要是不行再打給我……” “好吧——”忽然,薛東奇噤聲,凝神諦聽。門外很輕、很輕的腳步聲緩慢地踏下來。雙腳主人像在猶豫什麼又走上去,躊躇一會兒,又走下來。 薛東奇掛上電話,望住赭紅門扉,黝黑臉上浮現懶散的笑容,眼瞳泛起感興趣的光彩。 這位佳人真有趣,門外足音忽遠忽近,像似怕著什麼。 女模們沒察覺薛東奇異樣的神情,歡快嘻笑,裸身來去,享受美酒點心,欣賞畫師一幅幅傑作。 門外階梯上,一名白衣女子背抵著牆喘氣,雙手手心流汗。 不行!阮小芷用力眨眨眼,她太緊張了。轉頭望向樓梯上方入口,外邊陽光耀眼。 她猶豫著,在通往地下室的階梯上停佇,階梯底那扇赭紅門後,就是薛東奇住的地方。 “呼~~”阮小芷吐了口氣,試圖放輕鬆。 怎能不緊張? 門後是她最崇拜的男人,他的畫冊伴她度過多少寂寥夜晚。在圖書館工作的日子沉悶寂寞,更別提在家的日子有多難熬。 她家教甚嚴,擔任教師的母親,性情嚴肅篤信佛教,小芷十歲就被逼著默禮義廉恥。她貧乏的青春歲月,在發現薛東奇的畫之後改變。 薛東奇的畫,用色大膽,構圖炫麗,一景一物生氣蓬勃。 每次欣賞他的畫作,小芷便覺得自己迷路在一個瑰麗的夢裡,夢境底邊熱情澎湃。她喜歡在睡前翻看他的畫冊,幻想自己馳騁在他的畫裡。只有在他的畫裡,她才能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 當“敬言圖書館”館長,亦是她親阿姨的阮幼昭,詢問大家年度藝術展想邀誰時,她毫不考慮地提議薛東奇。 沒想到阿姨答應的同時,將展覽丟給她負責。 打那天起,阮小芷開始失眠。 “聽說薛東奇架子很大。”同事劉姊這樣說。 “據說他脾氣很怪……”幫她查出地址的阿芳說。“還有啊,我那些藝文界朋友,說他是……他是變態、是色情狂,常出入風化區喔~~” 變態色情狂?不,小芷不信。他的畫好美,心靈污穢的人怎可能畫得出來? 於是,她來了。 一跨入鋪著紅毯通往地下的階梯,小芷頭皮發麻感覺有點喘,仿佛要見的是個魔鬼。她拍拍臉頰,深吸口氣。放輕鬆啊,她努力鎮定自己,怕太緊張氣喘的老毛病要犯了。她步下階梯,停在赭紅門前。 她敲門,等了一會兒沒動靜,將耳朵貼近門板,聽見裡邊有說話聲。 有人在啊,她又等了會兒,這才轉動們把,門沒鎖,她推開門。 淡橘色光影自門縫流泄出來,映上臉頰。濃濃的油墨味沁入鼻間,她看見裡邊有一群裸女,驚愕地垂下頭,忽地左側有個渾厚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在想,你到底要不要進來……” 她猛地抬臉望向聲音出處,乍見眼前的男人,她呼吸一窒,驀地臉紅。 他是她見過最英俊的男人。 他穿著深藍長袖襯衫,黑西裝褲,正朝她微笑。上衫緊繃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他的身材頎長結實,像流行服飾界的男模特兒。 他的臉龐十分好看,薄削的嘴唇勾著一抹淺笑,有力的下巴顯示他的膽量和果決,不羈的長髮束在腦後。 而那正注視她的眼睛,黝暗深邃,像有催眠力量,教她瞧得失魂落魄,警覺到自己的失態,她回神問:“請問……薛東奇……” “我就是薛東奇——”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眸光打量這嬌小的女人,她穿白襯衫,黑長褲,拎著黑色公事包。她很瘦,細長的手臂,好小的腰,幾近病態過分蒼白的皮膚。一頭削薄的短髮,細細的眉,不深刻的五官,稱不上絕色的臉龐。 她不像模特兒,倒像個文靜害羞的鄰家女孩。 “你遲到了。”薛東奇笑道,她露出困惑的表情。“進來吧。”他說,握住她的手拉她進來,右手順便推上門。 從沒被男人的手碰過,他的手掌像有火燒灼著她,小芷立刻抽手,同時聽見門砰地關上。 “有沒有搞錯?”女模特們一擁而上,圍住阮小芷。 “你誰安排的啊?”這是同行?身高不到一六〇吧? “哪個經紀公司?”紅發女子問她。 “誰介紹你的?” 小芷望著大家。“我是阮小芷,阮幼昭要我來的……”天啊,這些女人都沒穿衣服啊!她們不害臊,小芷倒是滿臉通紅。 “嗄?什麼昭?”有這個經紀人嗎? 有人又問:“哪間公司?” “敬言——”小芷說了圖書館名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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