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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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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酒館心意的廂房裡,白雨荷正迅速地幫心意打包物品。她兀自對坐在床上的女兒說著。“等會兒你爹上街採買回來,東西備齊了我們就上路。趁天黑前先趕出城關,腳程快些的話,不用半個月就可以回到終離山。” “我不走!”心意疲倦地回母親。“我說了我不回去,我討厭那個悶地方,娘,你別逼我!”她惡寒末愈,虛弱頭疼,一大聲說話就覺頭昏。 “你問的還不夠嗎?將自己的清白給了人家,結果人家還不娶你,在大家的面前說出自己的私事,你以後要怎麼做人?心意,你考慮過後果沒有!你姑姑糊塗慣了,你呢?也要學著她嗎?” 心意反駁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只想他娶我!” “就算他真娶你了,他會愛你嗎?你用強迫的手段得來的姻緣,他會怎麼想,他搞不好會鄙視你,心意,你天生聰慧,怎麼會把自己弄得這樣沒有尊嚴?竟然要用這樣不堪的手段去得到他的人?”白雨荷口氣嚴厲,可心底是為著女兒不值和心疼。 心意一意孤行,她自有她的道理,她告訴母親。“你放心,譚銘鶴是愛我的,他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只要我們成了親,朝夕相處,他自然會接受我的。”心意極力為他辯護。“娘,他是好人,真的,只是他有他的心結要解,他……” “你不要說了!”白雨荷大喝一聲,心意頭一回見到母親如此震怒,她渾身一震,愕然地住口。 “娘……”她眼眶泛紅,緊緊眠唇。 白雨荷是很有過歷練的人,一向比誰都冷靜內斂,可這回她顯然是護女心切,她狠狠對心意罵道:“你要再執迷的要嫁那根本不要你的混賬,好,你去嫁,你留在京城,就當我白雨荷沒生過你這個不肖的女兒,我們斷絕母女關係!” 心意聞言委屈地咆哮起來。“你真自私,在終離山你有爹,我有什麼?你根本不知道我多寂寞?你根本不瞭解我也想有人作伴,你只會說是為我好,可我要什麼你又知道嗎?我真正需要什麼你懂嗎?娘,”她負氣頂嘴。“告訴你,就算我嫁給一個不愛我的人,就算是被他折磨,都好過跟你們在終離山發悶!” 啪!熱辣巴掌摔上心意臉頰。 白雨荷心痛失望地望住女兒,氣得渾身顫抖。“好、好,你說得好極了,我不配做你的娘,龍心意,你要作踐自己就去好了……”她扔下話掉頭離去,將房門重重摔上。 龍心意心碎地倒床痛哭,怎麼自己會說出這樣殘酷的話?這樣傷人的話?只是為了要留下?龍心意呀龍心意,你何嘗不自私?簡直可惡至極,那出口的話惡毒得令地想咬斷自己的舌頭,當她看見母親那心碎的表情,那痛苦失望的眼神,她立刻就後悔了。 但是傷害已經造成,親情和愛情令她陷入兩難,混亂撕扯她的心房,雖然她表現得自信滿滿,可其實心底根本沒把握譚銘鶴是否愛她。 心意哭得撕心扯肺,遇見譚銘鶴以後,她原來愛笑的臉龐失去光彩,笑容不時被眼淚取代,她是越來越不像自己,從前的她不曾這樣沒自信,從前的她什麼都可以處理好,什麼都難不倒她,怎麼偏偏這時竟使不上力,她竟失控至此? 沒有人支持,沒有人看好,甚至連譚銘鶴都以冷漠相待,龍心意,你究竟在期待什麼? 淚水只是任性地直淌,這蝕骨的痛、這盲目失控的滋味,狠狠折磨著心意,她憔粹而疲倦,頭昏而目眩,虛弱地沉沉睡去…… 而在譚府,譚銘鶴亦不好過。 “兒啊,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幫你要的老婆,反正你沒一個喜歡的,至今就只有逸兒一個孫子,那龍姑琅原來不是和你處得極好?她又聰明又懂棋弈,現下你們又有夫妻之實,多好,就差一個成親的儀式,這包在爹身上,她耍多風光就有多風光……嘿嘿嘿,只要快些幫我添個孫子就行……”他一個人說得任是得意,說得任是過癮,仿佛已經看見一幅兒孫滿堂的前景。 譚銘鶴卻潑他冷水。“我不能娶她!” “你不能?”譚老爺可生氣了。“你已經將人家……那個那個……怎麼可以不負起責任?” 譚銘鶴想得比爹長遠。“娶了她才是不負責任。爹……你自作主張幫我買了七個老婆回來,可她們住的蘭頤軒我一步也沒踏進過,七個豈蔻少女就這麼磋蛇青春,你不覺得內疚嗎?” “誰叫你占著毛坑不拉屎引”嗯,他捂住嘴巴,怎麼把人家比喻成毛坑?他尷尬地咳了咳,自找臺階的解釋。“她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我要她們進來當我媳婦,有吃有穿又有銀兩使,她們的爹娘一家子全有了著落,還不夠好嗎?我有什麼好內疚?再說……再說……這都要怪你,誰要你一個都看不上眼。” “我答應過蓉蓉……” “那又怎樣,她已經去投胎了,只有你還在傻傻的遵守諾言,什麼蓉蓉、蓉蓉的,她現在搞不好是叫阿花阿綠……”他被兒子犀利一瞪,住了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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