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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你……」龍心意打量這坐在桌上霸王似的小子。「是不是應該下來和夫子打聲招呼?」

  譚逸眨眨黑胖跳下桌子,然後從桌子後面抬出一個麻袋交給龍心意。「我準備了禮物給你……」

  心意不覺有詐,笑眯眯地說:「真的嗎?」她將麻袋鬆開,驚見一條粗肥的草蛇。

  譚逸等著看她尖叫,他咧起嘴注意夫子的反應,只見夫子非但沒有驚慌的模樣,竟然……譚逸瞪大眼睛,有沒有搞錯?他揉揉眼,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她將手伸進袋裡,不慌不忙的將那條蛇抓出來,草蛇拚命掙扎扭動身軀…:

  「不曾吧?」

  龍心意抓著蛇興奮地向他走過來。「我正想幫我的『花花』找個伴哪,謝謝你……」花花是她的寵物——一條曾經咬過龍錦鳳的花蛇。

  「你別過來……」譚逸恐懼得直往後退。

  龍心意笑得可燦爛了。「別怕,這種蛇沒毒,不如今天我們就先說說蛇吧,你摸摸看……」

  「媽呀!」譚逸轉身就往外跑,心意直覺就往外追。

  「喂,你別跑啊!」正說著呢!腳被門檻絆倒,手一滑那條肥蛇飛出去,譚逸正好回過臉來,看見直往他飛來的蛇,他頓時一某,下一刻那條蛇直直打中他的臉,他驚恐尖嚷,跌倒地上,嚇得昏厥過去……

  正在回廊上的一千僕役見到這一幕全都傻了。

  「那是什麼?」有人訥訥地問。

  「是蛇呀!」有人看清楚了。「蛇在小少爺臉上……」而且是新來夫子扔的!

  長長的走廊,譚逸的貼身小廝滿身是汗急速的跑呀跑,跑進陳四喜總管的房間裡,陳總管面色蒼白地坐在床上服用大夫開給他的壓驚藥,那小廝一進房就在陳總管耳朵旁嘀咕了幾句,只見陳四喜一聽,雙眼一瞪,兩人仰頭爆笑起來。

  小少爺被人嚇昏這可是生平第一遭,平時吃慣小少爺苦頭的一干下人們背地裡拍手叫好,暗暗偷笑。

  不過譚逸的生母王素雲可笑不出來,她一邊和街坊的貴夫人們玩牌,一邊滔滔不絕地怒駡新來的夫子。「是你把蛇扔到我寶貝身上?」她瞄了一眼夫子。「有沒有搞錯?我們譚逸要出了什麼差錯,你就算賠上性命也賠不起!你是教書的,怎麼把蛇帶進來?你到底懂不懂規矩?」

  「事情不是你您想的那樣!」心意解釋著。

  王素雲將牌往桌上一扔,憤斥道:「明明你就是故意的,教不動我的兒子就拿蛇嚇他,陳總管真是瞎了眼才召你這個爛夫子,我看你這麼年輕會教個什麼?明天起你不用來了!」

  「誰說他不用來?」譚銘鶴聽見了消息趕來。「他是我請的夫子,你要不滿意儘管去同老爺反應!沒必要叫我的人站在這裡聽訓。」

  一看見譚銘鶴,王素雲的銳氣立即被殺掉一半,在譚府誰都知道連老爺都聽譚銘鶴的話,她可不希望得罪這個人。

  「你可知道他對逸兒幹了什麼?」

  「聽說了……」

  「那你還……」

  「龍公子——」他根本沒把王素雲放在眼底,直接向龍浩天。「我的朋友們聽聞你的棋藝,急著想認識你,走吧……」他直接將心意帶走,拋下震怒的王素雲。

  「我不是故意……」心意仍想解釋。

  他手一揮打斷她的話。「我明白。快,和我去酒樓。」

  「酒樓?」心意跟著他疾步走出譚府。

  他回頭笑道:「沒去過嗎?」

  龍心意搖搖頭,姑姑開的是酒館,和酒樓不知是否一樣。

  他豪邁地將臂膀往心意肩頭猛地一攬,俯身凝視她。「溫柔鄉,你懂嗎?」他笑這年輕人的天真。

  這個過分親近的舉動讓心意嚇了一跳,瞬間記起他其實是把她當男人對待。

  「怎麼?」他注意到「龍浩天」一時的恍惚。

  「沒事、沒事……」溫柔鄉?莫非是妓院!?

  著名的八仙樓,是城中文人雅士的最愛,詩人們和友人群聚于此,在杯光酒影中揮毫,留下許多醉時因靈感乍現寫下的詩詞,而在八仙樓執業的藝妓們也絕非泛泛之輩,至少要能識字,最好還懂點詩詞,又因為個個美若天仙、氣質不凡,所以八仙樓名揚京城,成了上流人物的最愛。

  龍心意坐在最豪華的包廂內,譚銘鶴和一干友人們早已備妥圍棋,準備好好對葬一番。

  「別看浩天小弟如此年輕,詩詞書畫可不比你們差……」譚銘鶴朗聲向他的朋友們介紹起「龍浩天」。

  而龍心意卻只是眼睜睜地注視著名喚梅菁菁的名妓,她一邊幫譚銘鶴斟酒,一面有意無意地直往他懷裡鑽。她看傻了,心底不知何故有把火燒起,當梅菁菁笑眯眯想往譚銘鶴懷裡躺時,心意下意識直覺地傾身過去,伸手擋住她倒下的身子。

  「幹麼?」悔菁菁坐直了身子,瞪著眼前這年輕人。

  「扼……」心意一見大夥都莫名其妙地盯住她,於是趕忙說:「菁菁姑娘可以幫我斟酒嗎?」一向只服侍譚銘鶴的梅菁菁不悅道:「你那頭不是也有姑娘?」

  譚銘鶴和友人都笑了,他的摯友亦是京申名詩人,曹梓有趣地打量「龍浩天」,取笑道:「看來菁菁姑娘的美貌就連夫子都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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