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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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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震驚地瞪大眼眸,看番兵朝他揚刀,他沒有動沒有躲閃,他也不能動不能閃,她的傷勢太重絕不能拖延,於是他還是堅持著專注地縫完她的傷口。 那刀猝然劈落,金鳳驚得大聲抽氣,慕容別嶽忙按住她肩頭。“別動!”他艱難地縫上最後一針,同時,硬是挨上那一刀,刀勢猛地砍入他的肩膀,鮮血猝然噴紅她的眼,不── 慕容別嶽很穩很穩地立著,穩穩地挨上那一刀。 “不……”金鳳嚇壞了,看他猶鎮定收了那最後一針,他為什麼不躲?就為了她?眼淚沖出她的眼眶,他的血濡濕她驚惶的臉,她恐懼地看那番兵又再一次揚起刀。“不!” 慕容別嶽青著臉,將線咬斷。刀落那刹,他一個偏身,旋身,比刀更快的將針插上那人喉口,他冷眸以對,聲音很輕,可是很有力量── “還有第二次嗎?”他冷道。 那人喉上紮著利針,不敢動,同夥的番兵亦不敢妄動。 那柄利針就這麼插在他喉處,慕容別岳冷冷淡淡地開口。 “這地方,一旦透氣,神仙也難救。” 那群人惶恐地退了,倉皇而狼狽地被那中了一刀,還鎮定得恍若無事的慕容別嶽給嚇退了。 慕容別嶽回身注視金鳳,金鳳驚惶地望著他染滿血的臂膀,看見他的血比見著自己的血更教她驚駭。“你……你受傷了……”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她臉色刷白,驀地暈了過去。 尾聲 失血過多,讓金鳳陷入沉沉夢底,她睡熟了,睡深了,睡得昏迷。就在她昏迷中,慕容別嶽悄悄抱著她離開已然被發現的客棧,藉著夜色的掩護,平安地返回他與抱禧在城內的住處。 恍惚中,一雙有力的臂膀不時將她緊緊牢牢護在壯闊胸前,他的呼息沉穩有力,那規律起伏的胸膛,令得她安穩地沉沉昏睡許久。 她睡了非常非常久,胸前的傷仿佛漸漸不那麼痛了。 一雙憂慮的關愛的眼,一直牢牢守著她蒼白的臉,守了足足兩天兩夜。 當她蘇醒猶恍惚之際,隱約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師父,藥水熬成這樣行了嗎?” 是誰?這個聲音?好熟! “師父,那我擱在這裡嘍!”那聲音很乾淨很好聽。“小師妹沒事了吧?” 是抱禧吧?是他! 金鳳想睜開眼,卻覺得眼皮異常沉重。她呻吟著,聽見門扉關上的聲音,還有絞水的聲音。 床鋪忽地一陷,有人坐了上來,同時輕柔地掀開她胸前衣領,傷處忽爾一陣冰涼。好不容易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看見一個男人正專注地俯身幫她擦拭傷口。 金鳳緘默,緘默地望著他,視線逐漸清晰,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那麼淡漠、那麼遙遠;而此刻那專注幫她拭傷的表情卻是那麼深情,深情得讓她看得好心悸,連出聲喊他都捨不得。仿佛是感覺到她的凝注,慕容別嶽轉過臉來,那黝黑深邃的眸光投注到她臉上。 “……”他本想開口說話,然而,當那幽美的眼瞳和他對望時,這一刹,他忽然又覺得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金鳳看著他清朗的一雙眸子,還看了一眼他受傷的右肩。千言萬語,千頭萬緒,這一刹,仿佛說什麼都多餘了。 夜闌靜,燭焰閃爍,他們緘默的凝視彼此,仿佛置身夢寐。 許久之後,慕容別嶽終於先開口,他凜容,眼眸沈斂,極極認真,肅然地道:“你……還氣我麼?”他問她,問得有一點惶恐,有一點過分的小心。 鳳公主沒答腔,她眨眨眼,雙瞳漾水,霧氣濕潤。 他傾過身來,用一種很溫柔的目光望住她。他很溫柔的伸手輕輕拂去她腮畔銀髮,在他溫柔掌中,她又眨了眨眼,眨出了瑩瑩的淚。 然後她伸出手來,輕輕觸上他右肩,她蠕動紅唇。“痛嗎?”那一刀痛嗎?那一刀落下時,駭得她心仿佛都要碎了。她多怕他死,多怕!怕他再死一次! 她問,燭火在閃,他黑眸也在閃。他俯過身來,刀一樣的視線暗了。他俯過身來,她輕輕一喘,垂下漂亮眼睫,看見他堅毅的唇來覆上她。 四周一片岑寂,而他們相契的心卻醒了,固執的堅毅的薄唇和漂亮的驕傲的紅唇溶了,他落下的黑髮疊上她枕畔銀髮,它們糾纏,它們纏繞。 門外,抱禧惶惶地小心翼翼地捧著乾淨的水盆闖進來,撞見了這令人心跳的一幕,他脹紅了臉,看見師父吻住了他的小師妹。 轟!他僵在原地,紅上耳根。他退一步,再退一步,退出了房間。 房外清月閃著皎光,柔亮了植滿香草的水澤。今夜,月特別亮,特別亮。 抱禧環抱著水盆,圓圓的臉兒浮現一抹幸福的笑。立在夜風中,立在美麗的月夜下,幸福地想起了師父昨夜對他說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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