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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偶爾,午夜夢回,記憶裡的黑洞打開,痛楚便像魔鬼,開始哨噬他的傷口。

  荊永旭躺在床上流汗,等待痛楚過去。

  房間這麼黑,寂寞太兇猛,他感到悲哀,卻哭不出來,只是不斷地流汗。他渴望抱個人,埋在某個柔軟的身體裡,尋覓安慰,卻怕下一刻,愛憎會顛覆他的生命。

  蘇笙……他睜眼,鬆開手中電話,電話摔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這天,蘇笙逛街,曬太陽,希望能消滅心裡鬱悶的感覺。她走進精品店,絲巾大特價,她摸了摸,她的指尖記得,泰絲比較柔軟,顏色比較漂亮。

  蘇笙望著絲巾,怔怔地,好像有人在耳邊說——

  “蘇笙,記住這感覺,以後摸到別的絲綢,你就明白它多特別。”

  確實,泰絲的觸感獨一無二。那個人,也是獨一無二。

  蘇笙落寞地踅返住處。

  竹笙餐廳外,停著一輛紅色跑車,車內,有名戴著墨鏡的男子。當蘇笙經過,男子推開車門,走出來,手裡捧著一束玫瑰。

  “蘇笙……”他攔住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英俊的臉。

  “荊錦威?!”蘇笙愕然,玫瑰落到懷裡,花香竄入鼻間。“你怎麼知道這裡?你一個人?”她推開錦威,往他肩後望去,捧著花,雙目焦灼地尋覓著。“你哥呢?沒跟你一起來?”

  荊錦威錯愕,旋即笑出來。“嘿,送你花的人是我。”她的注意力卻是在另一個人身上。

  蘇笙察覺自己失態了,尷尬地笑了笑。“找我做什麼?”她沒忘記在曼￿的Bed Supperclub,她的撿石論令他不快。

  天色微黯,路燈亮起,蘇笙注意到來往的女人投來羡慕的眼光。好樣的,這個荊錦威一頭長髮,穿白色三件式西服,實在很英俊。

  “我想你。”他朝蘇笙笑,露出一口白牙。

  “嗄?”蘇笙愕然,旋即跳起來嚷:“有沒有搞錯?!”他們才出遊一次,還不歡而散,這會兒他說他想她?胡扯!

  “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荊錦威露出憂鬱的神色,苦惱道:“那次約會後,我發現自己不斷想起你,好像生病,又不知道生了什麼病。認識你以後,我的世界分成了兩邊,一邊是認識你之前的我,一邊是認識你之後的我,我想……我一定是愛上你了……”

  這……這不是她對荊永旭的感覺嗎?蘇笙後退一步。

  “怎麼可能?喂,我們根本不熟好不好!”她沒有感動,只有驚訝。

  他正色道:“這就是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真是對不二小姐最大的恭維了。她表情凝重,她雙手臀在胸前。“荊先生,你瘋啦!不知道自己說什麼,欸,或者把我跟別人記錯了,我提醒你,你對我說的撿石論很感冒,我也對你的戀愛態度很不爽,我們根本沒交集,你說你愛我?太奇怪了!”有夠扯。

  看來他表現得很差,荊錦威努力裝深情。“你知道那次我為什麼急著走嗎?”

  “知道啊,因為我說的話讓你很感冒。”

  “不,因為我被你嚇到了。”荊錦威握住她雙手。“你說的撿石論把我打醒了,終於我明白了,長久來我為什麼這麼空虛,為什麼這麼放蕩……”

  “為什麼?”這時,左側,有人輕輕問。

  荊錦威和蘇笙嚇一跳。

  蘇家偉遊魂似地冒出來。他看著荊錦威問:“花是你送的?”

  呃……荊錦威點頭,望著眼前模樣斯文的青年。“你是?”

  “她弟,蘇家偉。”蘇家偉搭住蘇笙肩膀,推推臉上的大眼鏡。“請問你在追我姊嗎?”

  荊錦威笑著說:“我正在努力。”

  “我們有事要講,你先回去。”蘇笙推蘇家偉走。

  蘇家偉推開姊姊,打量荊錦威。“請問你在哪工作?”

  荊錦威立刻遞名片給他。“我是劭康的業務經理,也是劭康總裁的兒子。”

  “劭康?”蘇家偉大叫,拉了蘇笙就跑。

  荊錦威錯愕,楞在原地。

  “跑什麼跑?”蘇笙拽住弟弟。

  “人家來報仇了。”蘇家偉好驚恐,害怕得面色發青。

  “報個頭啦!”蘇笙敲他的頭。

  荊錦威傻眼,看那一對姊弟嚷來嚷去。

  蘇家偉說:“厚,你絕不能跟那個人交往,劭康一定是記恨那次比賽,派他來報復你,對,像連續劇演的,跟你交往,再把你甩掉。”

  蘇笙大笑。“拜託你,為了十萬費這麼大勁?你不要好笑了。”

  荊錦威卻暗暗心驚,蘇家偉幾乎猜中,他追蘇笙是別有用心,不過那是為了討好另一個女人。

  “我們是在曼￿認識,巧合啦!因為……”她簡單地將她落水的事及後來怎麼認識荊家兄弟的事做了解釋。

  蘇家偉這才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他咳了咳,走向荊錦威,指著路邊問:“那輛跑車是你的嗎?”

  “是。天氣不錯,所以開跑車,平時我習慣開賓士。”

  贊!蘇家偉過去,右手搭上荊錦威的肩膀,由於荊錦威高他許多,他必須踮著腳。“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荊錦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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