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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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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蟬則是一臉沮喪地看著卓菲挽著師父的小手,她親愛的師父已經有末婚妻了?她抽氣一聲,忽然「哇」的又哭起來了,這次哭得比先前還要大聲,還要淒厲。 卓菲嚇了一跳。「你怎麼又哭啦?不是已經叫你節哀了嗎?人死不能複生啊,你哭也沒用啊,喂──」 卓菲大吼大咆,龐轍嚴一臉肅然沉默,夢蟬則是不斷地嚶嚶哭泣,她耳畔一直回蕩著漂亮的卓菲說的話:「他是我未婚夫,我們已經定親了。」 好痛喔!她的心好痛喔…… 夢蟬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這和父母的死訊一般教她痛徹心扉,霎時她明白,自己真的好喜歡師父。或者,喜歡已經不足以解釋胸腔那滿溢的情懷,或者,比喜歡更多一些。要不然,她怎麼會哭得這麼傷心? 第五章 清晨,麒麟山彌漫著晨霧,朦朧了前方道路。 很冷、很冷的一個早晨,這一天他們要下山。 卓菲在用過早膳,看見龐轍嚴準備穿上袍子時,她記起來,抓了袍子就笑。 「唉呀,都忘了。拿來,我幫你將那裂痕拆了重縫。」 夢蟬聽見了,昂起臉來看見師父默默拿回袍子。 「甭麻煩。」他抓著袍子忽然撇過臉來,看了夢蟬一眼,夢蟬心慌地立即低下臉,但師父的話清清楚楚傳入她耳裡。 「那小子縫了大半天才補綴好,你這會兒嫌醜三兩下把它拆了,他不知又要躲去哪兒哭了。」 「什麼?」卓菲聽了看著柳夢蟬說。「是你縫的啊?」她哈哈大笑。「男人就是手拙。」 如果卓菲知道她是女的,肯定會笑得更大聲──夢蟬悲哀地如此想。 不過師父沒讓她拆了重縫,夢蟬心底是高興的。 一行人就在寒冷的冬晨離開麒麟山,前往柳家莊。 柳府已成一片廢墟,鄰居好心地將柳老爺及夫人全葬在後院。 「爹、娘……」夢蟬難過地上香,哽咽地道。「我有乖乖跟龐師父習武,我學會了超影式……娘,你要看嗎?」說著說著,又泣不成聲。「你們就這樣走了,叫我以後怎麼辦?」這兒還能住人嗎?娘死了,比武大賽也不必參加了。夢蟬只感到前途茫茫,形單影隻。弟弟柳夢寒也不知流落何方。她低聲啜泣,忽然一下子世上只剩她一個人似地,無依無靠。 龐轍嚴撚香,對著墓塚,豪氣萬千承諾道:「柳爺,您曾有恩于晚輩。放心,夢寒就由龐某負責安頓于師門,絕不會讓他隻身流落江湖。」 夢蟬訝然,仰臉看師父一臉篤定,這……師父要帶她回去? 卓菲驚呼,湊身上前抓住師兄臂膀。「什麼?你要帶他回師門?你是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龐門一向不輕易收外人的。 「我從不說笑。」龐轍嚴不理會卓菲的抗議,逕自將香插上,然後撣撣袍袖上細塵。 卓菲瞥了柳夢蟬一眼,然後神秘兮兮地向他悄聲道:「你明知咱們龐門的規矩──」她頓了頓,又看了一臉莫名的夢蟬一眼。 「我明白。」龐轍嚴泰然自若地拂袖,他也看了夢蟬一眼,那一眼有著無限溫情。「總不能讓我的徒兒流落江湖吧?」他微笑。將柳夢寒留置龐門彷佛是最好的安排,既然他雙親皆亡,也不可能參加比武大賽,而且他還年輕,鎮日同他在麒麟山瞎耗也不是長久之計。 卓菲很不以為然。「我以為你讓他流落江湖都比回龐門好。」她壓低聲音地道。「你想害死他啊?」沒想到這話還是清清楚楚地教夢蟬聽了去。 死?夢蟬大吃一驚。怎麼忽然和死扯上關係? 她驚恐地瞪著師父,師父也定定地看著她。然後她聽師父落下一句── 「真會死,那也是他的造化。」 夢蟬惶懼地退步望著他們,寒風撲過她的臉。墓塚前,師父和卓菲忽而有志一同地用一種很陰森的表情看向她。兩人沉默不語,似乎有了決定。 怎麼回事?夢蟬忽然寒毛直豎。她怎麼有一種很不祥的感覺? 幾日後── 「師父。」夢蟬局促不安地輕輕喊著,可是沒有人理她。 「師父……」她不安地扯扯胸前衣物,再喚──還是沒人理她。 前方,龐轍嚴和卓菲忙著討論他們手上的東西。「這個應該夠硬。」卓菲說。 「這個對夢寒來說,好象太大了。」龐轍嚴搖頭。 「師父……」夢蟬更不安了,她心中充滿疑問。 他們討論一陣,終於決定了。轉過身來,龐轍嚴手中拎著他們好不容易選定的對象朝夢蟬走去,並指示她穿戴上。 夢蟬終於忍不住發出疑問。「師父,為什麼要穿甲胄?」她困惑至極。她拉扯著身上笨重的鋼鐵甲冑。 卓菲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她幫著龐轍嚴將笨重的頭盔替夢蟬戴上。 夢蟬就這麼滑稽地穿著甲胄戴著頭盔,立在武行內。「為什麼要戴頭盔?」她又問。 「你要跟我們回龐門吧?」卓菲睜眸道。 龐轍嚴付銀兩給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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