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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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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你真懂得告狀……」夏雷鋒對柳夢蟬怒咆。這臭小子真陰險,現在他多了一條踹他的罪狀。 瞥見夏雷鋒想殺人的目光,這個……柳夢蟬尷尬地直退,嗚嗚……天地良心,「輪家」分明是想幫他的。「你……你們都不要生氣了,嗚嗚……」她開始啜泣。 「賀小銀,」龐轍嚴轉而問起坐在鋪上、置身事外的漂亮少女。「怎麼回事?他是不是踹了夢寒?」 夏雷鋒拚命地給小銀使眼色。 賀小銀順了順髮辮,玉一般皎白的臉浮現冷漠的表情,她點頭,非常清晰簡潔地回道:「是,少爺踹了他。」她從不說謊的。 扼、腕、呐──夏雷鋒氣得要發狂了。臭小銀,幫著外人! 龐轍嚴冰冷的眼神看得夏雷鋒冷汗直冒。「這次,該罰你什麼?嗯?」 這次,夏雷鋒被罰去蹲馬步了,賀小銀照舊非常正氣凜然、大義滅親地去監督他。 至於柳夢蟬則是因為流鼻血,被師父挾在臂間,拎往他寢室。 幽靜的房裡陳設簡單,大椅大桌大床,簡單得就像龐轍嚴這個人;豪邁、爽俐、井然有序。 柳夢蟬被按至椅上,她一直捂著淌血的鼻尖。鼻血將她的白袖染紅,紅得觸目驚心,紅得教她害怕。我會死嗎?她不禁惶恐地這麼想。眼眶中淚光閃爍,焦慮地看師父絞帕。 龐轍嚴走過來將她身子反轉,讓她背靠桌沿,上身仰躺桌面。他一手按著柳夢蟬額頭,另一手拉開她捂著鼻尖的手,將錦帕覆上,並拿來一本厚書枕在她腦後。 龐轍嚴緘默俐落地做這些動作時,身上乾淨的男性氣味,和那靠近的、溫熱的體溫,教柳夢蟬心神不寧,思緒紊亂。 「師父……」柳夢蟬眨眨水汪汪的眼睛,那裡頭蓄滿未幹的淚。「師父,我流那麼多鼻血,會不會死?」她馬上想到自己「血盡人亡」的死狀,立即打了個大大冷顫。 不論發生什麼事,柳夢蟬總是徹底的發揮她悲觀的性格,往最壞的方向想;把自己嚇得半死,就是她最拿手的天賦。 「不會。」龐轍嚴黝黑的眼睛直直俯望膽小怯懦的徒兒。「只是流鼻血而已。」他皺眉不耐煩地沉聲道。「夢寒,沒聽過流鼻血會死人的。」這小子恁地沒用。 他嚴厲的口吻,讓她眼眶一濕。嗚嗚……師父一定覺得她很遜。 龐轍嚴一見他濕了眼睛是更氣了。「堂堂男子漢,哭什麼?」 人家明明是女的……望著師父嚴峻的表情,望著那一對冷厲的子夜黑眸,夢蟬眼眶更紅了,眼淚不爭氣地直直落。 怎麼這麼愛哭!龐轍嚴拉開椅子索性坐下來,懶洋洋地斜撐左下顎睨著她。 「膽小、怯懦又愛哭……」他嗟了一聲。「柳夢寒,你根本不是習武的料子,我看你趁早回去。」他實在後悔答應柳老爺收這笨蛋為徒,而且越來越後侮。 回去?想到溫軟的被窩、馨香的房間,她好心動;可是,又想到爹娘失望生氣的臉,嗚嗚……她可沒那個膽。 「不行……我要參加比賽,我……我好象還沒本事打贏。」她傻呼呼地上望他嚴厲目光。 「你若打得贏真見鬼了。」龐轍嚴毫不留情地道。 打不贏?娘最愛面子了,拿不下第一,她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不行啦,師父,我一定要拿第一。」 龐轍嚴饒富興味地瞪她一眼。「第一──對你而言真這麼重要?」 是對她那武林盟主的爹和愛面子的娘重要,而對爹娘重要的事,對柳夢蟬就重要。她最怕爹娘生氣了,他們一生氣她就沒好日子過。 龐轍嚴看柳夢蟬恍恍惚惚地「嗯」了一聲。 他陡然起身,抽去她鼻尖錦帕。「血止了。」說完,隨即「刷」的一聲,俐落地當她的面拉開身上黑袍褪去。 夢蟬霍地坐起,差點鼻血又噴出來。「你、你、你做什麼──」幹麼脫衣服? 「該睡了。」龐轍嚴健朗結實的身上僅套著白色單衣,敞開的襟口,褐色飽滿的胸膛上,是一塊塊隆起而均勻的肌肉,像絲緞般泛著光澤。看得柳夢蟬驚心動魄雙腮立時紅豔似火。一顆心瘋狂猛跳,突然一陣口乾舌燥,霎時腦門充血。 對喔,師父以為她是男人,嗚……這太剌激了,再不跑鐵定又要流鼻血。她一手捂住鼻子猛地跳下椅子,慌慌張張就往房口奔。 「那我也回──」 「夢寒。」一隻大手輕輕鬆松地將她揪回來。「夏雷鋒罰完肯定怒氣難消,今晚你睡這裡。」 那嗓音渾厚低沉,充滿男性氣魄,教夢蟬沒來由地神經緊繃,芳心大亂。 「不行啊……」夢蟬直搖頭,男女授受不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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