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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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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希罕了,玩遍各大酒家,閱女人無數的高金虎,沒辦法形容一位女子?譚真明往後靠著椅背。"……我想見她,你有沒有她的名片?" "你要刺青的話,當然可以幫你約。不過……如果只是想約她見面,想認識她,喝茶聊天交朋友的,我建議不要。" "為什麼?"譚真明笑了。"我應該不至於讓人討厭吧?"開玩笑,有多少人等著要約他見面。 "我跟你說啊,H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討厭一個東西……"高金虎勾勾手,譚真明湊身聽。"她非常討、厭、人。" "但是她也是人。" "是啊,所以她看起來也很不喜歡自己。" "所以叫自己『憤世的H』?" "我跟你講,她看起來真的是很憤世喔,不管什麼時候看到她,她的臉都很臭,所以我建議你最好別去騷擾她。" "騷擾?"譚真明臉一沈,自尊受傷。"高金虎,你看到了,是這位小姐不停在刺我養過的蘭花。"他只是好奇,H為什麼對他的蘭花這麼瞭解。他這是人之常情,講他騷擾,太難聽。但為什麼,譚真明覺得頭脹臉熱,有點小小的不自在? "譚先生?譚大師?你在緊張嗎?厚,我第一次看你會緊張欸。" "你在胡說什麼?" "你再不拿衛生紙來,你的相簿要毀了。" 原來譚真明打翻自己的那杯茶,還無知無覺。這個"憤世的H",讓譚真明很失常。 高金虎看譚真明趕快擦拭水漬,還用一種有點故作輕鬆的聲音說—— "既然你說這個H很孤僻,我也不想去認識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況我很忙,還有一堆合約等著要處理,最近有一批蘭花受了水傷,還有——" "奇怪,你幹麼跟我解釋這麼多?"很反常喔,還以為這位譚大師永遠鎮定穩重,怎麼這會兒穿著西服手忙腳亂擦水漬,脹紅著臉胡說八道的樣子,活像小男生? 呴呴呴,高金虎偷笑,一定是"憤世的H"的憤怒太無遠弗屆,連譚大師都被怒到失常。這樣慌亂的譚真明,帶給高金虎極大樂趣。 終於,譚真明將桌面收拾妥當,清清喉嚨坐下。"我們討論一下你要訂的蘭花吧……" 高金虎覷著他笑。"可是我比較想跟你討論『憤世的H』……" 她要回去了,畢竟笑得臉也僵了。每次回爸媽家就必須裝乖,裝快樂,因為不想讓父母知道,心中的傷一直都在。 深夜,暗黑的柏油馬路上,她騎著摩托車,兩旁鐵板樹耿直地矗立著,她戴著黑色安全帽,騎破舊的老機車,舊的咖啡色夾克,褪了色的藍牛仔褲,身軀消瘦,牛仔褲底下是款式冷酷的黑尖頭皮鞋。 耳機裡響著她最愛的團Evanescence,嗓音黑暗的女主唱正唱著《Bring Me To Life》。 她是刺青師,可是只有蘭花刺得好。 代號"憤世的H"的她,本名叫莫燕甄。凝視眼前馬路,她的冰冷表情像柏油路跟她有仇。而或許這只是她與外界保持距離的習慣,她一路緊抿嘴唇,這是她不為人知的神經緊張,包括那一對繃緊僵硬的肩膀。 綠燈時,車子經過十字路口,但右方突然一輛重型機車闖過來,她緊急煞車,但是對方煞不住,莫燕甄冷冷地看那輛重型機車失衡,打滑,撞上安全島,轟隆巨響…… 騎士摔飛在地上。 重型機車的鋼板果然不一樣,撞得這麼大力只是照後鏡斷掉,外觀好好地倒在地上。 莫燕甄冷冷地看著那位騎士,死了嗎? 沒死,對方忽然跳起,摘下安全帽,氣呼呼地朝她走過來。 很好,有得玩了。莫燕甄也摘下安全帽。 那人停在她面前,瞪著她。 "靠,你眼睛長假的啊?X……"一連串髒話,問候她家親人。 莫燕甄不吭聲,這卻助長對方氣焰,反而更大聲叫囂。 "你找死?你竟然闖紅燈。" "闖紅燈的是你,我們讓警察來處理。" "警察?哈哈哈……"他大笑。"我爸是誰你知道嗎?萬華的『虎爺』聽過沒?我爸在虎爺底下做事,信不信我隨便叫他撂人來你就死定了,你想活著離開,賠個一萬,我可以考慮放你走……" 不囉嗦,莫燕甄從牛仔褲口袋掏錢,只有一張縐巴巴的百元鈔票。"我只有一百塊。" "X,一百塊我這台車的一根螺絲釘都買不到,你死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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