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你愛勝利我愛你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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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恐怖啊—— 蘇芙倩轉身,跑出PUB,不敢和筱魚待下去。 “幹麼跑?”筱魚看她沖出去,有點擔心。“跑那麼快,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當下,筱魚是真的很平靜。 像一直害怕的事,終於發生,於是矛盾地,反而感到解脫。 那時,沒有天打雷劈,或五雷轟頂的感覺。外面,也沒有忽然下起應景暴雨,或啪?!一下她忽然腦溢血昏厥。那天深夜,筱魚不讓高偉仁進家門,她發簡訊通知他,她要離婚。 像這種時候,她其實可以找爸爸處理高偉仁。老爸是有名的大律師呢,肯定能告到高偉仁贍養費付到死,或是讓蘇芙倩進監牢,花大錢賠償她的精神損失。 但其實,她分辨不出高偉仁跟老爸和蘇芙倩,誰更令她生氣。 不,她沒有生氣。 她,只感覺到那久違的、結婚後已經消失好一陣子的感覺,她此生一直在逃避的那種感覺,又回來她徹夜只做一件事,緊摟心愛的布偶,縮在床鋪角落,臉埋在老布偶皮毛間,嗅著棉布氣味。舊舊的布料有點濁膩感,混著洗衣粉香,這種歷史感的氣味令她安心。 終於,還是……只剩她,跟它。 儘管一直努力對抗這種感覺,但這感覺還是淹沒她。 世界超大,而一個人,孤單渺小,幾乎快消失,好像不曾存在這世上。 二十八歲的廖筱魚,經歷過很愛某人、瘋狂暗戀某人,而終究只是單戀的失望痛苦。後來,又經歷過對方聲稱愛她、追求她,所以結婚的過程。 像她這樣,時常感覺快要消失,既不漂亮,也不出色的平凡女生。擇偶條件還是越低越好,畢竟最終,只要有人陪著過日子,一起生活、住在一起,永不分開,那對筱魚來說,就是幸福。好比暗夜裡睡著時,有人在旁打鼾;或是超冷天氣裡,有人暖被。 那些說一個人生活不錯,也不需要愛情的人,是騙人的吧?講那種話的人,都沒有孤單寂寞的一個人生活過吧?所以才講得豪邁瀟灑。 他們知道一個人生活是怎樣的嗎? 好比回家後推開門,居所空蕩蕩;看到好笑的電視只有自己的笑聲;每天發生的事沒人可以說;身體不適,惶恐著死了要很多天、臭到鄰居了才會被發現——如果在浴室跌倒,赤身裸體死掉,等鄰居、警察開門進來,光溜溜的自己會想死第二次。 這些,只有真正孤單過的人才能明白。 一個人過日子,是非常恐怖的啊。人,是一定要有伴的。 只有面對活生生的人,彼此互動、有對話,才能感到自己的存在,感覺到我是活生生,日子是踏實的。不管怎樣,只要那個人在身邊就好。 對於高偉仁的花心,筱魚是這樣想的——原諒一次又一次,無論如何,只要他陪著生活就好。 但有孩子就不行了……筱魚清楚父母失和、感情混亂,將如何影響孩子。 所以筱魚必須離婚,捨棄這段關係。她一直很怕高偉仁離開,想不到最後決心離開的是自己。 選擇離婚的廖筱魚不知道,事情發展,出乎她意料。 老天爺要給她的不只是活生生的男人,老天爺賜予她的,遠超過她的標準。 再過不久,她將與某人重逢。 那人知道廖筱魚的背景,那人清楚她曾經多怪異,那個人甚至知道她緊摟著的、形影不離的布偶,是一種稱之為“獾”的動物,還知道它的名字叫“大魚”。那個人嘲笑過這只長著尖嘴的布偶,嘲笑過她跟“獾”的感情。 如果說,筱魚因成長過程坎坷,人格扭曲、感情智障。 那麼,那個人跟她半斤八兩,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個男人的名字,到現在還藏在筱魚心裡,那是筱魚死都不會忘記的名字。 方利澤。 他此刻不知流落何方,彼此也沒有交集。他們住在同一城市,各自生活著。 但,他正逐漸往她靠近,就快與她交會。 怪胎需要同盟,怪胎獨自一人會很寂寞,缺陷會成為處事上的障礙。但若遇到另一怪胎,適巧彌補彼此缺乏的,那麼兩個怪胎,也許就圓滿正常了,說不定媒合後,還會創造出嶄新生活。 “廖筱魚,你知道這是什麼動物嗎?”方利澤問她。 “不知道欸。” “這是『獾』。” “番?” “不是番,念獾,喜歡的『歡』。犬字邊的『獾』。” “是喔,我都叫它『大魚』,我們感情很好。” “獾是一種牙齒超利的動物,甚至可以咬斷鐵橇。” “出?難怪我喜歡它,我牙齒超爛的。” “連它是什麼動物都不知道,還敢說喜歡它?” “呵呵,你真厲害,你懂的真多。” “我比你強的原因是我有旺盛的r求知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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