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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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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冥想中的永真公主渾然不知車隊已進入了吐番領地,大概是因為緊閉車窗的關係,她錯過了沿途恭候她的車陣,當然更不會看見前方已經迫不及待等著她的遼國大王金兀蟒及一干將領,旁邊還有一些番兵拉著布條,上頭題著一列漢文“歡迎永真公主駕臨”;另一布條題著“遼國舉國上下熱烈歡迎”。 在那一群官人之後,還有眾多的遼國子民,簇擁著想爭看大宋國的公主。眾人都屏息地期待著,這其中尤以金兀蟒最為緊張,他的心一直就渴望著、思念著永真公主,現在他心中的摯愛終於在十幾年後重回他面前,那重逢的情景早已在他夢中演過不知幾千回。 他高大的體魄仁立在眾人之前顯得突兀,他一身黃蟒大衣,大領大襟,紋飾以龍為主,下親海水江洋威風凜凜,身高足足比漢人身高多出半個腰身,一身如銅牆鐵壁,散發出一股難以掩抑的英氣勃發,那一頭被風拂亂的黑色長髮,更顯得他的不羈,而他古銅色肌膚在烈陽下煙煙發亮。他的五官棱角分明,鼻子高挺,眉眼間氣宇軒昂充滿自信,唇側的胡渣使他看起來更顯祖礦。 永真公主的轎子一落地,一干人等熱烈地迎上去,訓練有素的番兵用漢語呼著歡迎的口號:“恭迎永真公主。歡迎永真公主。” 正當金兀蟒愉悅的想親自幫永真公主掀起轎門時,突然轎內一聲大喝—— “灑明礬——”明媚迫不及待命令著,深怕這地方會害得她得病。 金兀蟒還來不及回神,一旁宋兵聽見命令立即將早已準備好的明礬粉一股腦兒往前方潑灑,霎時白色的粉末迎面而來,將金兀蟒及遼國將領們潑得一身狼狽,粉白的細末嗆得他他們一陣猛咳。 這是在幹麼?!金兀蟒既惜愕又震驚。 緊接著從轎內又是一陣清亮的呼喝:“鋪紅毯——”明媚就怕髒地方汙了她的腳。 此時,金兀蟒同一干將領等霎時明白過來,番兵們火速圍攏了永真的轎子。 這個公主簡直不把他們當人看、金兀蟒儘管不悅卻仍是耐著性子在心底原諒永真公主——竟把他們當成了野蠻人的無知,並揮手示意要番兵退下。 宋兵們看著那個個比他們高大威猛的番兵退去,霎時都松了口氣,心裡暗忖著——真要被這個永真公主給害死。 金兀蟒清清喉嚨,並用眼神暗示躁動的番兵及番民們安靜下來,然後他眸光炯炯地盯著那頂轎子沉聲道:“永真公主,你還有什麼儀式沒完成的?”他的聲誇低沉、威嚴。 轎內的明媚聽了皺皺鼻子,聽這沙啞低沉的嗓音,簡直就是未開化的人該有的,她朝轎外喝道:“梅香進來!” 已經惶恐至極的梅香鑽進轎內。“公主你快出來吧,那個遼國大王看來很恐怖,您別把人家惹毛了。” 明媚只是淡淡地問:“外面人多不多?”她滿不在乎地低頭,將肩側掉落的一根髮絲拔掉。 梅香猛點頭激動道:“好多好多的番兵啊,還有很多的番民簇擁著我們的轎子 她原是要警告公主收斂點,沒想到公主一副還好早料到了的模樣,指著轎內角落預先準備好的一大簍芬芳的玫瑰花瓣,還有一大桶的玫瑰香露,她用眼睛橫了橫,揚揚眉毛。“唔。” 梅香大驚失色一副快瘋了的模樣低叫道:“公主,我們已經酒明礬、鋪紅毯,可以了啦……” “笨蛋,萬一我被那些番民的體臭熏死了怎麼辦?快點!”她貴為公主,再多的排場也是應該的。 梅香欲哭無淚,心想宋遼之間可能要烽火好幾月了,她不敢想像遼國大王那龐大的身軀發起怒來是什麼模樣?她蒼白著臉看著永真公主堅決嚴厲的表情,顫抖地提起了那桶玫瑰花露…… 轎外金兀蟒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強迫自己按捺脾氣,諸位將領們也對水真公主的驕縱感到不悅,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雙顫抖的手拎著一桶不知什麼東西往轎外一潑,霎時濃濃的香味彌漫,跟著那顫抖的手又伸出來小心翼翼的誠惶誠恐地灑了幾片花瓣出去—— 金兀蟒眼中閃著堆積起來的怒火,臉色陰鬱難看,隱忍多時的耐性終於消失殆盡,他猛地咆出驚人的吼聲:“豈有此理!” 那磅磚的怒咆震得轎子晁動,金兀蟒一把扯了轎簾,大腳往轎子一端,摔然間轎子已碎裂開來散落在地。 “媽呀……”梅香驚恐竄逃,沒想到永真公主動作更快,猛地從後頭一把抱住梅香,死命的躲在她身後。 梅香仰著蒼白的臉渾身抖似風中的落葉。“大大大……大王……”真的好大,龐大的身軀擋住了日光。她必須仰著臉才能看清楚遼王。天、沒見過那麼威猛的男人。 熊熊的怒火在金兀蟒心中沖天燃燒,好歹他也是個大王,幾時受過此等羞辱。霎時四下一片寂靜,金兀蟒一腳踏在踹扁的轎門上,一手還揪著撕毀的轎簾,陰鬱難看的臉上還沾著些許明礬粉,可笑的玫瑰花瓣在他的震怒下迅速枯萎,他從緊咬的牙關嘶吼出來:“你給我滾過來——”他對躲在梅香後頭的永真公主咆哮。 淬然間,一旁五十名太監訓練有素就地趴好,整齊劃一滾了過去—— 金兀蟒見狀指著那群滾動的太監,揚眉怒咆: “搞什麼東西?這又是什麼儀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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