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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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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好暈……”陳穎語意不清地嚷嚷。 “因為你醉了啊。”他表現得很有耐心。 “你……你幹麼?”好像有人在扯她的腳。 “幫你脫鞋。” 好暈,暈得張不開眼,身體好熱,喉嚨好乾。沒想到這酒後勁這樣強,她從沒有醉過。 陳穎意識仍清楚,但身體失去控制,她感到渾身軟綿綿完全使不上力,這種感覺令她害怕,她閉著眼睛在他懷中呢喃不休。 “為什麼這樣暈?”她很難受。“我的手……我的手不能動……”她皺眉抱怨不停。“我的腳好麻……” 她好吵!慕藏鱗笑著將她抱進臥房,放至床上。他蹲在床畔打量她酡紅的臉頰,聽她語意不清地嘀咕,大掌覆上她額頭,試著撫平她皺著的眉頭,他低聲安撫。“噓……沒事……你只是喝醉了……” “你……你在幹麼?”陳穎一睜眼就頭暈得受不了,馬上又閉上眼睛。“現在在哪?”老天,她失去方向感。 “我陪你,你在家裡,很安全的。”拍拍她灼熱的臉頰,他說。“你睡一覺就好了,別怕。” 她還是不能放心。“我……我的貓……” “給你帶上來了。”手肘撐在床上,他托著下巴,附在她耳邊哄著她入睡。“貓很好,你不用擔心。乖……放輕鬆,好好睡一覺,不會有事的。” 他的聲音真溫暖,就好像永遠會陪在她身邊那樣,可是——陳穎翻身朦朧地想,世上真的有人會永遠陪在她身旁嗎?暈眩中她並沒有忘記今晚關念慈說的話。 慕藏鱗究竟為了什麼對她這樣溫柔? 關念慈是為著他來的……陳穎感覺胸口好悶,關念慈那勢在必得的口吻讓她很不舒服。 “你睡了嗎?”慕藏鱗注視著她的背脊輕聲地探問。 他想走了?陳穎模糊地想。也對,關念慈還在樓下。 他要走了吧?陳穎忐忑地想著,漸漸不敵醉意睡了。 陳穎作了個夢,夢見自己躺在一間空屋裡。屋裡沒電,沒燈,沒有人陪。她好渴,好餓,想出門找水,卻發現躺在地板的自己手腳都不能動。她緊張起來,她是不是病了?她找尋她的貓,貓也不見蹤影,整間屋子空蕩蕩的。 我會死在這裡嗎?她顫抖,掙扎著要起來,張口呼救,可就算再怎麼使勁聲音都發不出來,她只好拚命掙扎,用力掙扎,一直嚷,嚷出聲,誰來救她? “陳穎?”一隻大掌扣住她手腕,驀地她驚醒過來。幽暗中,看見一張溫暖可靠的臉,她猝然心緊。 “怎麼了?”慕藏鱗望著她問,他本來趴在床邊睡著了,卻被她痛苦的抽氣聲驚醒。“作噩夢啦?” 陳穎傻傻望著他,眼色恍惚。 他伸手過來摸上她額頭,一片濕冷。“你冒冷汗。”大概是好可怕的夢吧,握住她冰冷的手,他啞聲安慰她。“只是夢而已。”又耐心問她。“夢見什麼了?”看她怕成這樣。 陳穎還沒真正醒來,她一臉恍惚。“夢見……家裡沒電沒燈……貓咪不見了,我好急……”她也說不清楚,只記得怕,她低頭捧住腦袋,鎖緊了眉。 “還有呢?” 抬頭,她眼色茫然,無助的口氣似個孩子。“我……好餓,我病了,沒法動也沒人來……” 慕藏鱗望住她,想起她母親說的話,想起她小時候被遺棄在空屋裡的事,忽然好心疼。握著她的手掌稍一使力,便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 陳穎詫異,猛地清醒過來。他身體結實得像一堵牆,他的身體好熱,他的雙臂將她圍住,她伏在他肩膀,聽著他溫暖的聲音。 他說:“不怕,你要真病了,我照顧你;家裡沒電沒燈,就住到我家裡;貓咪不見了,肯定是跑到我家裡了……” 討厭,陳穎心悸,她只是作了噩夢而已,他幹啥這樣認真地安慰她? 可是,她驀地繃緊了身體,眼眶好熱,喉嚨好澀。她張臂環住這個溫軟的身體,小手揪緊了他的衣,將臉埋進他頸項。她緊緊地閉上眼睛,緊緊抿唇忍住想哭的衝動。鼻尖一酸,真討厭,她怎麼好想哭,怎麼遇上他以後,自己變得這麼情緒化? 陳穎一直深信萬事要靠自己,可是……身為一個女人,慕藏鱗說的話是多麼的動聽…… 房間昏暗,夜幕低垂,這老房子裡,發情的,只是一隻貓嗎? 後來他們一起臥在床上,慕藏鱗好自然地就上她的床鋪去,黑暗中他說:“我陪你睡一會兒。” 就這樣他側身環抱住她臥著,將她圈入懷中一起安躺,她背對他弓在他身前,她頸背柔軟纖細的寒毛癢著他鼻尖,她柔軟的髮絲貼著他的臉。她的腰是那麼細,那使得橫放在她腰上的他的手顯得那麼沉穩可靠。 因為他表現得那樣自然,因為她還有一點醉,她並沒有拒絕他的體貼。 可是,黑暗中聽見自己的心跳得好響。她睡意盡失,因為一直清楚地感覺到背後那炙熱的身軀,還有擱在她腰上的手臂;他的身體好燙,他的手臂好熱,他的身體跟她的是那樣不同,像火一樣抵在她背後,貼得好緊。她想著,呼吸亂得一塌糊塗。陳穎一邊要自己快睡,又一邊不住地胡想下去——假如他欺身過來?假如他忽然熱烈吻他,假如他……她該不該拒絕?她又拒絕得了嗎? “陳穎。”長久緘默之後,他問:“你睡著沒?” 她沒吭聲,憋著氣,沒來由緊張起來。她佯裝睡著,聽見他在她背後歎一口氣,他像是說給自己聽似的小聲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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