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樹櫻!來場華麗的愛吧 | 上頁 下頁 |
六十一 |
|
他看見擺在桌上的手機簡訊,想到對汪樹櫻說的惡毒的話。這一切,根本不是她的陰謀,他卻…… 現在,他打了無數通電話給汪樹櫻,她不接。 她那句「遊戲結束」,教他慌亂。 等不到晚上,杜謹明提早離開旅館,到「巧遇」找汪樹櫻。 店裡只有管嬌嬌在顧店。 「請問,你們老闆呢?」 「她今天提早走了喔——喂,你現在很少來了喔,怎麼?跟樹櫻不太順利嗎?」她還記著樹櫻說的他們親親的事呢! 不理會她的好奇,他急切問:「她為什麼提早走,不舒服嗎?」 看他急得咧,這汪樹櫻的桃花也太旺了吧。管嬌嬌說:「不是身體不舒服,樹櫻她爸今天退休,他們在家裡開party。有事可以打她手機啊?」 「不用了……給我一杯薄荷巧克力。」他在角落坐下,焦急地待在她的地方,可是坐得很心虛。他想來就來,想怎樣就怎樣,這一向,都是汪樹櫻忍讓他,可是汪樹櫻只不過去了他的地方一次,他就大發雷霆,那樣惡劣地羞辱她—— 杜謹明慚愧懊悔,胸口彷佛被大石重壓,呼吸困難,很焦慮。 看著店外蕭瑟的冬天景致,都說熱巧克力可以安撫心情,但他越喝越慌,被強烈的不安感勒住。這時候,關於汪樹櫻的美好,一件一件浮上腦海。上次她發飆過,就是吃蝦子的那次,她埋怨他一方面訂規矩,一方面又破壞規矩,任意干涉她的私生活,不讓別的男人接近她。 可是,汪樹櫻罵完他,又摟著他讓步,說沒關係,沒關係,都是她不好。 不對,不好的是他,是杜謹明。汪樹櫻一直是美好的。 這次,她會原諒他吧?會吧?她好氣嗎?氣到拒接電話?是啊,怎麼不氣?! 杜謹明難過著,一遍遍反省自己。他被傷過,所以充滿敵意,所以對別人歇斯底里的防禦。可是,沒想到今天換他重傷別人,這感覺太糟糕,他好沮喪。 杜謹明坐在這裡,看著外頭,心裡想的都是汪樹櫻,這段日子太幸福,教他都忘了這是特別寒冷的冬天。寒流來了很多次,雨天特別多,可是他沒感覺,他還以為是春天。否則為什麼這陣子睡得特別好?一向頭痛的毛病也消失了。 這段日子他也很少回自己的家,都跟汪樹櫻耗在小套房裡,睡在她佈置的地方,睜開眼就看見她睡在身邊。這是春天吧,是花朵那樣美麗的睡臉啊,她的頭髮也芬芳如花。 他最愛她睡眼惺忪時,幫她梳理頭髮,看著毛躁打結的鬈髮在他手裡擺平了,他就很得意很歡喜。她帶給他很多快樂,她照料他的胃口,她總是像鳥那樣蹲在房裡各個出其不意的地方——椅子、地毯上、床上、桌上…… 她不可以飛走—— 如果再也看不到汪樹櫻,失去她……杜謹明閉上眼,想像從此沒有她的生活——感覺像死掉、不能呼吸。 人生有時候是很諷刺的。比方在你最傷心的時候,不能擺臭臉,因為正好置身在一個慶祝的場所。你不能掉淚,當大家正在歡樂慶祝的時候。你更不能掃興,於是你只好假裝,假裝跟他們一樣開心,即使你的心在淌血,且痛得想死。 今晚,對汪樹櫻來說,就是那樣諷刺的時刻。 爸工作了四十多年,今天終於退休了,媽跟大嫂煮了滿桌子的飯菜,幫爸爸慶祝。 十歲的侄女小蘭,纏著爺爺玩跳棋,她再兩年就小學畢業了,已經是個長髮的清秀小女生。 媽媽指揮著大嫂。「那鍋湯好加鹽了,這個油雞你切太小塊了,跟你說過了肉要大塊吃起來才甜,你懂不懂?」 「媽你都不知道現在菜多貴啊,切多一點,大家可以吃比較久嘛。」 「我知道我知道,早上買菜的錢還沒給你噢,你心疼噢。」 婆媳倆照往常那樣,擠在廚房邊烹飪晚餐邊鬥嘴。 老爸收拾跳棋,把孫女兒抱到餐桌前。「小蘭坐好嘍,吃完飯,爺爺會陪你玩喔——」 汪樹櫻傻傻笑著,看著親人。她心裡難受,不想說話,又不能哭,只好一直傻笑。 開飯了,大家坐定。 汪泰山忙著幫大家添飯。「我說啊,妹啊,你說這個全世界是不是就我們老媽的菜最好吃,你看——這麼多菜,唉呦,我的媽媽怎麼這麼棒啊!」汪泰山摟著媽媽,逗得媽媽直笑。 老媽掐他。「真噁心欸你,每天吃你早不希罕了噢。」 大嫂也掐他手臂。「你就懂得哄你媽,喂,這個雞湯是我熬的。」 「唉呦,妹啊,你看看我這個漂亮的老婆,不是我在講,我老婆怎麼那麼可愛、那麼有魅力,我每天都看不膩噢。」 汪泰山左擁老婆右擁媽媽的,雄壯的身子摟著兩個女人,講著噁心話,把大家逗得哈哈笑。 大嫂冷哼。「你們看見了?這就是生意人嘴臉,我們泰山雖然是賣肉乾的,可是賣到現在口才一流了,這是我訓練出來的。」 汪泰山大笑。「是,老婆,老婆我愛你——」又一個飛吻。 小蘭笑嘻嘻,拉拉爺爺的袖子。「我爸爸好好笑對不對——欸?姑姑,你怎麼不笑?不高興嗎?」 「喔?」汪樹櫻回神,看著小蘭。「姑姑很高興啊,來,我們乾杯。」跟小蘭喝柳橙汁。 老媽朝老爸舉杯。「老公,恭喜你,咱汪家的搖錢樹啊,今天終於退休了,感謝我的老公啊——」 大家舉杯慶祝。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