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樹櫻!來場華麗的愛吧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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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謹明克難地盤坐床上吃粥,她則坐在椅子上看他吃。杜謹明還搞不太清楚她的狀況,剛退燒,腦子也昏昏的,沒有什麼想法,先吃再說。她煮的粥太好吃了,他大口扒起來,饑腸轆轆,原來餓這麼久了?是啊,他好一陣子都沒食欲啊。 汪樹櫻看他吃得狼吞虎嚥,真好笑,有這麼餓嗎?她有滿足感,看見自己熬的粥讓他饞成這樣。他瘦很多,下巴長了新生的胡髭,黑髮淩亂,衣服也縐了,看起來頗憔悴。 為什麼這麼大的人,老是會惹她心疼?感覺他像受傷的獸,冷不防就急著防禦,警戒,亂咬人。而有時,那雙炯炯的桀騖不馴的黑眸,又彌漫著悲傷。當他凝神不說話的看著人時,或背過身離去時,他的身影彌漫著孤獨的氛圍。 「再一碗。」杜謹明遞給她空碗。 「吃得真理直氣壯啊。」又不是他的僕人,嗟。汪樹櫻又幫他舀了一大碗。 他很快又吃個精光,又把空碗遞向她。 「還要。」 她驚愕。「了不起,了不起。」又給他一大碗。 他一連吃完三大碗才滿意,放下碗,抹抹嘴,伸個懶腰,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吃飽了?」汪樹櫻托著臉,打量他。 「對。」 「有話跟我說嗎?」 「你有話跟我說嗎?」 「我先問的,我直接說好了——這是你的皮夾,昨晚把你搬回來時掉在地上。」汪樹櫻把皮夾扔給他,「杜謹明,在精英商旅工作。你不叫李東海,也不是司機。我上網查過,你是有名的精英商旅負責人。」 她知道了?杜謹明收下皮夾,爽快承認了。「對,我是杜謹明,李東海是我的司機。」 「為什麼說謊?為什麼耍我?」 他抬起一對黑眸,吃飽了,就精神了。他目光炯炯,沖著她微笑。「昨晚我在運動場昏倒了吧?你幹麼帶我回來?幹麼照顧我?上次被我羞辱得還不夠?!」 「這個等一下再讓你問,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幹麼說謊騙我?什麼車禍、什麼受傷的,我看你發燒還能跑那麼快,全都是胡扯的。幹麼耍我?我們有仇嗎?曾經有什麼過節嗎?」 「私事我不想回答。」 「牽扯到別人就不是私事。」 他保持微笑,看著她,緘默,大有本大爺不說你能怎樣的意味。 汪樹櫻翻個白眼,繼續問—— 「那麼對於救了你又照顧你的人,謝謝或感激都不用嗎?假如不是我,昨天你昏倒在跑道,那麼晚了公園都沒有人,你現在可能已經肺炎死翹翹。」 「說了半天就是在申明你多偉大,你救我一命,好,耽誤你的時間,從昨晚到現在,多少?我付你看護費。」他就事論事,反正身分已被拆穿,不必演戲,他擺出商人嘴臉。 汪樹櫻抬頭,想了想,伸出十指數算。「我算算喔,抬那麼重的壞蛋回來,體力消耗的部分收你一百萬,不怕被細菌傳染照顧發燒的病患這麼偉大的情操算你兩百萬,更偉大的是這個病患非常惡劣的傷害過本人,而本人不計前嫌,如此有佛心,還熬了粥給你吃,這個『精神賠償部分』算一千萬,那你總計一下,開張支票給我,感恩。」 「總計一千三百萬?」他呵呵笑。「我是發燒,不是腦殘。」 她也呵呵笑。「我知道,我猜得出來,你很有錢吧?也對,有錢人才會這樣搞神秘。現在,你的身分被我拆穿了,你不做解釋,看起來對我也沒有歉意,然後呢?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杜謹明看著她。「我剛剛說了,我可以付你看護費,我甚至可以照一般行情三倍付你,但一千三百萬太誇張了喔,重新開個合理的價碼吧。」 「所以你不道歉也不解釋,只想用錢打發就對了,然後還嫌我開的價碼不合理?喂,我精神上可是受到很大的打擊。」 「好吧,你重新開價,我看看汪樹櫻的『精神』值多少?」 「如果我開價,你付了錢,之後呢?」 杜謹明沉默幾秒,定睛看著她。「之後?」他微笑。「之後就各過各的,汪樹櫻過汪樹櫻的生活,我過我的日子,當大家沒認識過。」既然她都知道他身分了,再戲弄她怕只會鬧出更複雜的事,他不想和她周旋了。 汪樹櫻看他面無表情地說著各過各的。從客觀上看來,他真是個無情的傢伙,可是……她再也不會被他表現出來的言行欺騙了。她被唬爛那麼多次,她也開竅了。被耍了一、兩次,還可以原諒,被耍了三、四次,不報仇可不行了。 她微笑。「汪樹櫻的精神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她說得鏗鏘有力,直視著他的眼睛。「有錢可以擺平所有事嗎?呵,這件事,不能用錢解決。」 這可有趣了,她在嗆他嗎?他問:「不然你想怎樣?」沒有比錢更棒的補償了。 「你可以瞎掰你的名字跟身分,捏造假車禍受傷,可以這樣耍得我團團轉。現在換我了,我也想玩玩,杜先生,你——」汪樹櫻眯起眼睛。「其實非常喜歡我對吧?」 「不要開玩笑。」杜謹明臉色一沉,他否認。 汪樹櫻微笑。「否認也沒關係,反正我認定你就是喜歡我,而且啊,瘋狂地為我著迷,搞不好啊,還失眠好多天,說不定啊還因為我食欲不振雨中吹著冷風偷偷在我店外癡癡守候心神不寧手足無措想愛又不敢行動,渴望跟自尊天天打仗,哦喔——嘖嘖嘖,你就是這樣沒錯,為了我失魂落魄,都生病了,嘖嘖嘖,真可憐——」 杜謹明震驚,她一連串話說得他頭皮發麻,眼神閃爍,心中很虛,表情緊張,但他仍頑強否認。 「不要自己演得那麼高興,很可笑。」 「可笑就可笑,我是傻,但不是笨蛋;我是不想用大腦,但不是腦殘。我昨晚分析得很徹底。為什麼堂堂一個商務旅館負責人,老是跑來我店裡喝巧克力。喝巧克力就算了,看到我送貨硬要幫忙,然後又騙我這個小店老闆什麼車禍受傷,然後又胡說你是司機叫李東海的,為什麼一個大忙人花這麼多閒工夫玩這種無聊的遊戲——我左思右想,只能得到一個結論。」 杜謹明凜著臉。 「你喜歡我。」汪樹櫻咧嘴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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