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樹櫻!來場華麗的愛吧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二十幾歲了幹麼還裝清純?現在該不會想著因為我親了你就要我負責,汪老闆,我看你開店的方式很搞笑,你該不會連這種事都裝傻吧?(那你之前跟我扯什麼巧克力報告,為了點飲料跟小孩子吵架,你做這些事就不搞笑?)

  請不要誤會了,我喜歡的女人,水平沒這麼低的。三圍起碼要34、24、36。學歷至少要碩士以上,你不可能有碩士學位吧?(是,我不但沒有34、24、36的身材,更嚇死你的是我的胸部跟肚子都是車禍手術的疤痕,怎樣怎樣?可是就算這樣,我也不想跟你交往,所以是誰條件更差,還有,我有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嗎?我有叫你喜歡我嗎?你是臭美什麼?你妄想症很厲害快去掛號看醫生。)

  衣著打扮至少要跟上流行,維持起碼的女人味,而不是像你這樣披頭散髮,穿個破牛仔褲爛布鞋的就在外滿街跑,看了讓人倒胃口。(跟你說我頭髮亂是因為自然鬈你是有早發性健忘症嗎?牛仔褲雖然舊但是很乾淨你亂吠什麼?還有,誰滿街跑了,我都是慢慢走。我看你講話的態度,我才倒彈——)

  它代表我……一時寂寞跟衝動下的直覺反應,所以請你不要有別的期待——(誰敢對下流無恥的男人期待什麼?我整晚聽你在唱歌咧。王八蛋,你以為你是誰,臭屁什麼?你有什麼了不起?路上的鳥屎都比你可愛。)

  呼,扔下本子,不寫了,越寫越嘔。

  她躺下,閉上眼,喃喃自語——

  「不要理他說的,對,不要被干擾,不值得為王八蛋折磨自己。」

  「啦啦啦啦啦啦……」汪樹櫻大聲唱歌,努力忘記。什麼都沒發生,忘記忘記,沒被親過,忘記忘記,那不是初吻,那就當被蚊子叮了一下,只是蚊子比較大只,叮比較久一點。

  「對,就這樣,這不是初吻,汪樹櫻,沒關係,下一個跟你親吻的男人會更好,這是誤會,徹底忘記!」

  鈴——

  汪樹櫻跳起來,電話?他打來道歉了?樹櫻緊張的翻找,看到手機在旁邊桌上閃爍著。不——不要接。跟那種人還有什麼好說?接了就不酷。對,不要接……

  鈴——

  汪樹櫻瞪著手機,響這麼久,是真的很後悔吧?也對,講那種惡毒的話,內疚到睡不著了吧?不接,接了就不酷。和混蛋沒話說啦——除非響超過六聲……

  鈴——

  汪樹櫻深吸口氣,好,做人嘛,除死無大事,不需要跟人這麼計較,就發一下佛心給他機會改過——

  「喂?」汪樹櫻拿來手機。

  「幹麼這麼久才接?」

  是哥,汪樹櫻一陣虛弱,歪倒在床。

  「什麼事?這麼晚了——」好想哭。

  汪泰山壓低聲音說:「晚上怎麼沒來?媽臉好臭,她特地煮燒酒雞。」

  「糟了,我忘了。」都怪她一直在擔心那個壞蛋。

  「剛剛媽打包燒酒雞要我拿過去給你,你大嫂怕太晚了會吵到你,叫我不要拿,你明天自己過來拿噢。」

  「喔,跟媽說我明天會回去。」汪樹櫻揉著太陽穴,頭痛。媽老是這樣,叫哥做這做那的,惹大嫂不高興。想也知道大嫂不讓哥出門,是不爽。「就因為這個打來?」

  「當然不是,哥是想問你……」汪泰山興奮地問:「跟那個醫生怎麼樣了?答應人家沒?爸媽聽到這個消息,樂得跟什麼一樣,叫你帶那個醫生回去給他們看。想到有醫生追我妹妹,我作夢都會笑,哈哈哈……有個醫生做我妹婿,呴呴呴,感覺很爽,以後生病住院都有人罩了。」

  「什麼生病住院?」汪樹櫻大叫。「什麼妹婿,什麼帶回家?你幹麼跟爸媽說?想太遠了,什麼都還沒開始,你不要那麼單純好不好?」

  「我想太遠了?那想近一點,妹啊,有人追很開心呴?呴呴呴。」

  「是啊,開心啊——實在太開心了啊——拜託我明天一大早要開店,我要趕快睡,掰。」

  開心個屁!她鑽進被窩,摟住小外套,把臉埋進外套裡嗅聞熟悉的棉布氣味,眼淚又汩汩淌下來。

  壞蛋!壞蛋——大壞蛋——

  現在,杜謹明不再去那間巧克力店,也沒臉見她。他取消晨跑,直接讓司機載他去上班,改成晚上到運動公園慢跑。另外,恢復到古松門道館打自由搏擊的習慣,幾乎每天都去找人對打。

  自從那次綁架事件後,他就在這跟白師父學各類防身武術,最後專注在打自由搏擊。他迷上這種綜合了拳擊、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泰國拳等,較激烈的武術運動。當他利用各種搏擊技巧將對手撂倒在地時,心中積累的憤怒好像就能跟著釋放一點。所以當道館經營不善,白師父要結束營業時,他願意贊助道館的營運費,讓道館繼續開下去。可是在半年前遇見汪樹櫻後,他就很少去道館找人打搏擊了。

  現在,他又有股想和人對打的衝動。他故意安排大量的公事跟會議榨幹腦子,大量的運動榨幹體力,他用這種接近自虐的方式,躲避可能一時衝動又幹下的蠢事。比方打電話給汪樹櫻,比方又不自覺的走進她的店,然後繼續被她影響,繼續因為她情緒起伏不定,心情陰晴不定,更怕的是不知道自己又會說出做出什麼傷害她。

  他已經不會愛人,既然如此,又何必挑惹人家?那天她的眼淚,讓杜謹明痛醒。就到此為止,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惹她哭。汪樹櫻沒必要跟他這種心思複雜的人往來,他只會讓她痛苦。

  晚上,在道館,杜謹明挑戰師兄漢城。

  同門的師兄弟跟白師父在一旁觀看。

  比賽一開始,杜謹明大喝一聲,閃電般撲過去,使出右鞭腿擊中漢城頭部。速度太快,氣勢過猛,漢城竟然呆住,忘了以手護頭,霎時滑倒在地,眼角流血。大家驚呼四起,沖上去關切漢城的傷勢。

  漢城被師兄弟們攙扶起來,他們瞪著杜謹明。

  「認輸嗎?」杜謹明冷漠地看著漢城。

  漢城不吭聲,捂著流血的眼角。

  杜謹明再問一次。「認不認輸?還是我們繼續?」

  白師父走到漢城面前,面對杜謹明。「你一個月內不准來道館。」

  杜謹明失笑。「不准我來道館?」真好笑,這間道館是靠誰生存下來的?

  白師父說:「你輸了,回去反省。」

  「師父沒看到嗎?」杜謹明指著在他師父身後流血的師兄。「比賽一開始就被打趴在地的是他。」

  「是,我看見了,最近看得特別清楚。你一陣子不見,我們過得很好,你一出現就把師兄弟們打得遍體鱗傷。你自己看看,王宇額頭還腫那麼大塊,阿業的腿還貼著藥膏,大成骨頭都被你打歪了天天要複健。看大家傷的傷痛的痛你很開心嗎?是不是要等到打死人了你才甘心?」

  「師父,這話不對。學武術本來就會受傷,我也被打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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