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狂情霸主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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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張冷的雙眸似乎未曾離開,仍盯住她不放。他的寢室、他的床、他的枕、他的被,忽然一切全是他的氣味,濃重地包住她。 不!她對那粗暴的臭男人才不會有好感哩!她告訴自己。然而,心頭一股熱卻止不住地蒸發,紅了她的臉。怎麼回事? 如玉枯坐直至清晨都未睡,而張冷也未再進門。他不知如玉正因他而矛盾、失眠。他直接闖進好友周恩平房裡。 周恩平正秉燭夜讀,見張冷一臉怒容,於是擱下書本。“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 張冷一言不發,拿起桌沿花雕就倒。 周恩平瞭解地笑了。“又是如玉惹你生氣嗎?” 張冷吃味頂他一句:“如玉豈是你叫的?她是我的妾,你難道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咦?霸主是哪兒不對,怎麼火藥味這麼重? 見周恩平瞪視著自己,張冷故作經松道:“喝酒吧!就當我沒說。” “你愛上她了,是不?”周恩平忽地單刀直入。 “我沒有!我再也不愛任何女人!”張冷賭氣又幹了一杯。 “你不好意思承認,沒有關係。但問問你的心,你自己比誰都明白。” 張冷垮下臉,索性扔掉杯子,整瓶灌了起來。他酸楚一句。“愛她也無用。” “怎麼說?” “她恨我。” “恨是可以化解的。至少她對你有感覺。”周恩平分析。 張冷沮喪回道:“她喜歡的是你。” “我?” “她親口對我說的。” 以自己的敏銳,如玉若喜歡他,他怎可能沒感覺。不!仔細回想,如玉和他相處時,神情並無特別之處。“張冷,你一定搞錯了。” “不!不會錯。她以為那陣子她病時,都是你在照料她。而我——”他又開了一瓶酒。“我只是一個會欺負她的惡棍!” 周恩平只覺一切十分荒謬。 他不認為如玉對他有任何愛的成分。愛是一種比友情還要激烈的情感,而他們之間從來只有平和自然的氣氛。 反倒是如玉對張冷態度激烈些。她時時將張冷掛在嘴上,一天到晚一見周恩平便嚷:“怎樣才能賭贏那個張惡棍?” 要不就是咬牙切齒頻問:“我們來整整張冷好不好?看他那副死人臉就好想扁他。” 要不就是尖酸刻薄地諷刺:“那臭男人哪天要是見他親切微笑,我大概會嚇死!” 張冷張冷張冷!她開口閉口全是他。 周恩平實在不信如玉喜歡的人會是自己。而一旁的張冷卻已經醉了。 周恩平差了丫鬟帶醉了的張冷回寢宮。丫鬟小心地攙住霸主穿過花園小徑,半途遇見了清早便至花園散心的歡沁。 她攔住丫鬟。“霸主怎麼了?” “在周謀士那兒喝醉了。” 歡沁眼一轉,微笑道:“現在要回寢宮了是不?” “是呀!” “可是,如玉要找霸主呢!” “是嗎?霸主恐怕喝了不少,要睡上一陣才會醒。” “不要緊,我替你攙回去,如玉會照顧他的。” 歡沁小心而溫柔地攙過霸主。“你先告退吧。” “是。”丫鬟並未多疑,畢竟如玉是霸主最寵愛的妾,而歡沁又是如玉身邊的人。霸主交予歡沁應是沒問題的。 然而,歡沁並未將霸主送回寢宮,而是帶回自己廂房安置,替他寬衣。望著床上心愛的男人,她不禁嚮往能貼近他胸膛,枕於他臂彎。 歡沁伸手輕撫張冷剛毅的輪廓,她俯身親吻他的唇,拉住他的手輕貼住自己右頰。她是真心喜歡他,令她忘記所有的矜持。 歡沁起身靜靜注視張冷,然後撥亂了床單、毯被。她亦松了松自己的髮髻。打定主意後,她走出廂房,直接去見如玉。從伺候如玉的丫鬟得知,昨夜如玉在霸主的寢宮過夜,她便又往寢宮去。 如玉整夜想著張冷說的話;她想著當那對黑眸忽地蹦出一絲溫柔的時刻;她還想著先前當他抓住她的手,有苦難言地望住她,她竟奇異地心跳臉紅。 而稍後當知道在病時寸步不離呵護她的人竟是張冷時——暖意不覺在她心中滋生。 但,往昔對他的恨呢?他奪去她初夜的恨呢?他剝奪她自由的恨呢? 她竟漸漸不再那麼地恨他了。甚至,有那麼一點想見他,想念他抓住她手腕的力道與溫度。如玉倔強地捧住疲倦的腦袋,罵自己輕浮、不自愛。 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忘了他的羞辱、他的粗暴。可是——她又替他脫罪地想,張冷也有好的時候。 他不再暴力的侵犯她或兇惡的命令她;他為她建賭場、他還命莊家們不准贏她的錢。他對她是這樣慷慨! 為什麼要這樣討自己的歡心? 而又為什麼?他對她與周恩平的往來如此在意、嫉妒、傷心。是的,傷心。當她說她喜歡周恩平時,她的確自他眼眸裡瞧見挫敗的傷心。 如玉正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時,砰的一聲門被推開。 歡沁一見如玉即刻紅了臉。“如玉——”她聲音哽咽。 她那模樣嚇著如玉,她即刻迎上前忙安撫她。“怎麼了?” 歡沁吞吞吐吐,低著臉,忽而哭了起來。 如玉不知所措輕拍她的背。“別哭、別哭!有什麼事我替你頂著。” “……昨夜……霸主喝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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