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狂情霸主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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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冷別過頭,依舊是滿眼的輕蔑。 他鄙視她,因為她出身低賤嗎? 施歡沁忍住眼淚,自尊被他踐踏得蕩然無存。可恨!這男人和如玉都可恨! 張冷淡淡一句。「如玉病了。」 哼!這是她的報應!歡沁面現得意之色。 張冷將她的態度一一看在眼裡,不禁為如玉感到不值。「她病中還不停喚你的名字,你卻連起碼的同情心也吝於給予。」 歡沁此刻心中只有怨恨,只想到自己。「你打算留下她?」 「沒錯。」 「那我呢?你打算如何處置?」 張冷靜靜打量她。「若不是看在如玉的分上,我早殺了你!目前,你就給我乖乖地待在這兒吧!」說完,他立即拂袖而去。 她的滿腔柔情,被他一句話殺得灰飛煙滅。由愛生恨,這屈辱,這怨恨,再沒有誰比施歡沁更懂得了。 這一切都是如玉害的。都是她!都是她! 如玉打從娘胎出世後,未曾害過這麼嚴重的風寒。她一病多日,四肢沒半點力氣,頭也痛得睜不開眼。而蒙矓中總有一個溫暖的聲音不斷安撫她,有只溫暖的手不時替她拭汗。 是誰?這樣低沉溫柔的嗓音?她想問,卻沒半點力氣說話;她想睜眼看看,日夜守著她的男人是誰?然眼皮卻似有千斤重。 她只知道這人的安慰,讓她不再害怕病痛。 他的碰觸,讓她能夠安然入睡。 如玉睡了又睡,始終意識模糊,不知那看護著她的男人正是她最恨的男人——張冷。 這日,張冷仍守在床畔。如玉仍然昏迷不醒,令他一顆心緊揪著。然後丫鬟來通報,謀士有要事相商。張冷前腳才踏離,周恩平後腳已跟進。他等不及丫鬟的通報,直接找到這來。才進廂房,就瞧見床上的如玉喃喃喊著要水喝。 他上前替她倒了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過了一會兒,如玉終於緩緩睜眼。她眼波流轉,意識仍不十分清楚,眸中卻乍喜的放出異采——她終於見到「他」了。 一身白衣的周恩平正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那樣專注,那樣溫柔,加上他一臉斯文,更令人倍感親切。一定是他!如玉暗自竊喜。 「呵!你可醒了!」這下霸主終於可以安心了。 如玉由衷感激地凝視著他。原來是他的手,他的聲音,陪她度過這場沈痾。難得這討人厭的地方,會有這般溫柔的男子,如玉心中頓生好感。 她好奇地問他:「你是誰?」 「霸主身邊的謀士,周恩平。」 「唉!可憐……」 「可憐?」周恩平不料她的反應竟是如此。 「當然。」這樣好的男人,竟得替那惡魔賣命,簡直可憐透頂,她同情他。「替那種人做事,當然可憐。」 他聽了哈哈大笑。她恁是坦誠地有趣。現在,他懂得何以張冷會堅持要她留下了。 「你的事我聽說了。」 如玉無奈一笑。「是啊,所以我們同病相憐……」突然,她像想到什麼似的,眼睛一亮道:「你不是『謀士』嗎?頭腦應該很聰明。快!出個主意,我要殺了那臭男人!」 唉!可憐的張冷。瞧瞧他留了什麼在身邊。 周恩平又驚又笑。「殺他?太狠了吧!他對你挺關心的,你一病多日,他著急得很。」 「哼!恐怕是『物』未盡其用,所以才著急。」病才剛好了些,她立刻嘴巴不饒人。 周恩平含笑溫和地勸她。「你把他想得大壞了。」 如玉聞言,反而更同情地望著他。「可憐!你一定逼於他的×威,不敢說真心話。沒關係,我瞭解。」 周恩平啼笑皆非,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而張冷遍尋不著周恩平,一踅回如玉的廂房,便見他倆有說有笑。他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酸意。 張冷板著臉質問:「誰許你到這兒來?」 周恩平感到一股肅殺迎面撲來,決定先閃人為妙。「我還有事呢,先走一步了。」說完急忙拔腿開溜。 如玉一見張冷逼走了周恩平,立即沒好氣地側身蒙頭,眼不見為淨。 「你醒了?」張冷刻意掩飾欣喜之情,語調顯得平板。 「……」廢話!難不成我是睜著眼睛在夢遊? 「還有哪裡不舒服?」 「你別來,我人就舒服多了!」 張冷雖然有些兒惱怒,仍然捺住性子,不想同生病的她計較。這宮內現今敢這樣同他說話的人,也只有如玉。 「想吃東西嗎?我叫人去弄。」 「不必!」她一口回絕,連頭也不抬,存心讓他七竅生煙。不過奇怪,他怎麼到現在還沒發脾氣? 張冷強壓住欲爆的怒火,可是語氣已不似方才平穩。「大夫說你氣血虛,得好好進補。」 貓哭耗子假慈悲!哼。她沒好氣沖他劈來一句:「我氣血虛是心情壞,我心情壞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我根本不會害病。」 出乎意料地,他並沒生氣,只是問她:「那麼你要怎樣才肯進食?」 如玉背對著他瞠大美目。 他是怎麼了?今天竟低聲下氣起來。有一剎那,她幾乎要忘了他是如此可恨……有一剎那,她幾乎要錯覺他是另一個人——等等!她怎可輕易原諒他?他蠻橫奪去她的初夜,那麼粗魯的撕裂她。 不!她永遠不會忘記! 如玉翻過身來面對他,答非所問:「我要回千里香!」 「不行。」他斬釘截鐵的口吻激怒了如玉。 如玉拉下臉,背轉身去不再作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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