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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楚天豹彷佛見到救星,急於脫身的他立即俯身下來,陪著周曉蝶找起來。“杓子啊?

  你剛剛一氣之下扔到哪去了?”他極熱心極認真地幫她找起來。

  周曉蝶沒發現頂上氣得七竅生煙的鐘茉飛,她少根筋似地鑽到桌子底下。“可能被扔到裡邊去了吧,都是你,害我氣得亂丟東西,要砸壞了多可惜,一根杓子少說也要一錢,我要砸壞了就真是太浪費、太暴殄天物,會遭天譴的……”她捶心肝地抱怨。

  楚天豹竟認真和她附和起來,蹲在桌子旁過分熱心地問:“有沒有看見,是不是被椅子擋住了?”

  鐘茉飛見狀,彷佛已明白自己被拒絕,她惱羞成怒忽然猛地狠拍桌面,砰的一聲,嚇著了桌下的周曉蝶,她下意識猛一抬頭撞上桌子痛得驚呼。

  “唉呀,誰啊?”她摸著撞著的地方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抬頭,看見鐘茉飛一對冷冽的眸子。“啊——大堂主,你在這啊?”還以為她早走了呢!

  楚天豹重重歎了聲氣,一臉為難和無奈。

  “哼!天豹,你的回答我清楚了——”鐘茉飛心灰意冷用一種乾澀的聲音丟下一句。

  “我祝福你們!”她負氣離開。“祝福?”周曉蝶莫名其妙的望著堂主離去的背影兒,一邊揉著撞著的地方,一臉困惑。“祝福我們什麼啊?不過是找杓子嘛,用不著祝福吧?”

  原本心情甚差的楚天豹聽她這麼一說,爆出笑聲。

  原來如此,他果真喜歡她,他望著周曉蝶蹲在一旁拚命揉著後腦的模樣,也許他就喜歡她這樣傻裡傻氣、少根筋的模樣。

  他伸手,大掌覆上她腦袋。“哪兒痛?”

  “噯,你別碰我!”她回頭躲開他嘮叨起來數落他的罪狀。“你行行好,別碰我了,我呀,上輩子八成沒燒香,這輩子才會遇上你這災星,來你這兒當下人不說,一碰上你不是跌倒啊、扭傷腳啊,就是撞頭啊,現在又弄得身敗名裂,我真是被你害慘了!”她滔滔不絕抱怨,他卻只是托起臉微笑聽著,他思量自己的心,有些兒恍惚有些兒模糊,隱隱約約的感到某種甜意在他心上抽芽,是愛嗎?

  他無法形容,畢竟這是他不曾經歷過的奇妙感受。

  是夜,鐘茉飛一得到探子回報的消息,沒驚動楚天豹便下令抓周光兩。一個時辰後,下人回報周光兩早已畏罪潛逃。

  鐘茉飛惱得拍桌怒喝:“飯桶!”她思量著,眯起眼向跪在地上的侍衛長下令。

  “你帶兩個弟兄,去東廂將周曉蝶抓到大牢去等我,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夜已深了,不要通報城主。”

  “是。”侍衛長領命退下。

  原本已入睡的周曉蝶,忽而被破門而入的侍衛們驚醒,她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火速的掩住口,強押至後院深處,晦暗潮濕的地牢。

  她驚懼害怕的被拋進水牢,濕冷骯髒的污水直淹上她的腰部,她隔著鐵欄驚懼地向外頭抓她來的侍衛們詢問——“大叔,為什麼關我?我做錯什麼了?大叔?”好冷,她雪白的素衣抵擋不了冰冷的濕氣,她冷得嘴唇發紫。“告訴我為什麼啊?”

  “我來告訴你。”鐘茉飛緩緩步下地牢,她穿著華麗貴氣的紫金絲綢衫,美麗的臉龐上,一對眼睛綻放著冰冷的光芒。

  她停在水牢前,冷漠的看著牢內狼狽驚恐的周曉蝶。她昂起尖下巴,高聲問:“你很冷嗎?”

  周曉蝶無助的抓著鐵欄杆,無辜的一雙眼睛注視著鐘茉飛,她冷得聲音直顫。“我好冷啊,你讓我出去。”

  “冷?”她聽了仰頭大笑。“你冷?”她注視她。“但是我的心更冷。”

  周曉蝶不懂她的意思。“我做錯了什麼?”

  “你爹偷了北城機密資料給南城,還幫著郝漸在賭坊裡放蛇,他畏罪潛逃,我只好抓你代父受過。”她眯起眼睛道:“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若是供出你爹的下落,或者我可以免你一死。”

  周曉蝶震驚的慘白著臉,爹?怎麼可能?他會這麼胡塗這麼大膽嗎?她虛弱地急促道:“也許是你誤會他了。”

  “不會錯,他肯定拿了什麼好處。”鐘茉飛往一旁椅子坐下,她優雅的交叉雙腿,挑起眉毛。“多說無益,你到底要不要供出他的下落?”她故意為難她。

  周曉蝶急出眼淚。“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放水。”鐘茉飛下令。

  霎時牢內機關開啟,水位慢慢高漲。

  周曉蝶冷的站不住,她抓緊欄杆,恐懼哀求。“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你放我出去吧,我好冷,你讓我出去吧!”鐘茉飛冷著心腸,她想起自己受的委屈,若不是周曉蝶下賤地勾引他,楚天豹最後肯定是會接受她的。全是周曉蝶害的,只要她死了,楚天豹又會回到她身邊;只要她死了,天豹就是她的了,她又可以佔有天豹一個人,不,她不能心軟,絕不!

  鐘茉飛對周曉蝶的呼救視若無睹,任水位慢慢淹上她纖弱的身子,她別過臉去,周姑娘你莫怪我,要怪就怪你來錯了地方。

  周曉蝶驚恐的在水裡掙扎,她望著污水一寸寸往上淹,她冷的雙足失去知覺,抓著欄杆的雙手也逐漸麻痹,老天,難道她真要命喪於此?

  一個噩夢驚醒了楚天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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