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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冬兒雙手抱胸連連點頭。“咱們大堂主想了那麼多年都不能如願和城主『那個』,沒想到這個周曉蝶才來幾天竟然就……”

  春兒憂心地搖搖頭。“慘了,看樣子咱們得好好巴結這個周姑娘,要是哪兒惹了她,她跟城主告上一狀,咱們就毀了。”

  冬兒及香兒猛力點頭。“是啊是啊!咱們可得小心防著她。”

  “ㄟ——”冬兒伸出食指,加重語氣。“大堂主說她很陰險哪,我們得小心啊。”

  “啊!”突然房裡傳來一聲尖叫。

  三名婢兒嚇得跳起。

  怎麼了?大夥又擠到窗口窺探,只見裡頭周曉蝶皺起眉頭,吸吮食指。

  “痛啊——”給針紮到了。曉蝶忍不住抖了抖懷裡袍子大聲抱怨。“你啊,真是個災星,下午弄得我快疼死,現在連補你的衣服都會紮到手,真是衰!”

  弄得快疼死?看吧,三名婢兒聽了面面相覷,了然地點點頭。

  看樣子她們那向來不近女色的主子,這回是栽在這陰險的周姑娘身上了,果然是真人不露相,看她呆頭呆腦的,硬是惦惦吃了三碗公飯,可怕啊!

  三名女婢有志一同的打了個哆嗦。

  第六章

  經過幾日調養,周曉蝶的腳傷已經痊癒,今日她被管家編派到花廳幫忙。

  楚天豹身上穿著的是她昨日縫好送回他寢室的那件寶藍色長袍,當她和其它婢兒們一齊幫著替幾位主事的爺們倒茶水時,她一眼看出他身上穿著的袍子,她忍不住心情飛揚起來。他穿上了?不知何故,心尖兒一陣甜滋滋的。這日是北城每週一回的棋會。

  幾名位居要職的主事者和鐘茉飛及城主楚天豹一起下棋。

  楚天豹靜靜坐於方桌中央位置,從容弈棋。他神氣清朗,風采不凡,兩眼彷佛能洞察秋毫,每使一子棋,其巧妙的安排總能引起一陣騷動,令得滿座生風。

  鐘茉飛瞥見周曉蝶望著楚天豹魂不守舍的模樣,氣得猛灌案上烈酒。幾巡下來已經頗有醉意,眼朦朧,意昏茫。突而有人闖進來撲倒天豹足前嚷道——“主子,吳總鏢頭意圖謀反,下屬發現他近日操兵演練,並外調兵團聚攏內城,我懷疑他受人煽動近日要對您不利,為此趕來通報。”

  眾人聽了一陣慌亂。

  有人驚嚷:“真有此事?這吳鏢頭帶的士兵可多了,他要下令造反還得了?”

  “這可怎麼辦?內城沒那麼多弟兄可以抵抗!”

  鐘茉飛拍桌怒叱。“這個膽大妄為的混賬,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我就不信他有多大本事……”

  “大堂主,他人多勢眾,這怎麼辦?”

  慌亂中,周曉蝶偷偷注意著楚天豹。事情好象非常嚴重,然而他神氣昂揚,依然悠哉地布著棋局——怎麼搞的?他不擔心嗎?

  終於眾人發覺地主始終不發一語,於是都安靜下來了。

  茉飛忍不住替大家問天豹。“豹,你倒是拿個主意啊?怎麼還下棋?!”

  楚天豹靜靜擱下最後一子棋子,從容不迫地靠向椅背,一對黑眸銳利地望向足前回報的下屬。

  他充滿威嚴開口道:“你竟敢誣賴吳鏢頭造反,簡直不可饒恕。來人啊,拖下去城外斬首示眾!”

  匡——周曉蝶一怔,手裡的託盤滑落髮出刺耳的聲響。斬頭?!她驚愕得臉色慘白。

  那回報的弟兄聽了大哭大叫被拖了下去。“我說的是真的啊,真的啊!”

  “下棋吧。”楚天豹輕聲道。

  眾人面面相覷,奇怪主子怎麼對吳鏢頭這麼信任。沒人敢發問,方才楚天豹下令斬頭,已嚇壞了廳內一干人。

  鐘茉飛倒是若無其事,她大聲吆喝大家繼續下棋。“沒事沒事,來,下棋下棋。”

  周曉蝶回過神來,望著楚天豹的眼神和先前判若兩樣,她咬牙忿忿對並列一旁的香兒道:“太殘忍了,他一聲命令,就結束一條寶貴的性命,他們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下棋?!”

  “噓、噓——”香兒驚懼地要曉蝶噤聲。“你也想被斬頭啊?快閉嘴啊!他是城主,愛斬誰就斬誰,你別多話。”

  原來他是這樣很心的人,周曉蝶失望又痛心。“太可惡了!”

  須臾——廳外通報。“吳鏢頭晉見。”

  廳內又是一陣譁然。

  “進來。”楚天豹沉聲道。

  吳鏢頭一進來立即跪拜楚天豹。“城主英明,下屬一片赤誠之心實不容誣衊,感激城主不受謠言迷惑替下屬伸張公理。”他已經聽聞方才斬頭之事,特快馬趕來求見。

  只見楚天豹微微傾身,目光冷厲的投向跪在地上的吳鏢頭,聲音冰冷得令人戰慄。

  “來人,將吳鏢頭拖下去淩遲處死。”他字字清楚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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