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好傢伙壞傢伙的愛情 > |
二十六 |
|
“走開!”她吼,又岔了氣直咳。“我不能呼吸——我呼吸不過來——”她顫抖著呼吸聲很大。陸玄武看到他的車鑰匙就掉在茶几旁的地毯上。金智惠還在地下室停車場等他,他拾回鑰匙就要走,可是……那一陣陣慌亂失措的哭聲—— 我這樣走了她會不會有事?陸玄武不安地瞪著那團棉被。 “喂,我是來找車鑰匙的,你是呼吸不順嗎?我倒水給你,還是幫你聯絡助理?”她那個跟前跟後的男助理跑哪去了? 魏靜雅用力呼吸。聲音很大,又一直哭。她無法撇開目睹媽媽死亡的慘狀,空氣中充滿鐵銹般的血腥味,當時手腕劇烈的痛,血肉模糊的傷口,看見爛肉的骨頭,這是媽媽親手割的,是她的親媽媽—— 當安眠藥褪去,她看見的事、這種血腥畫面——為什麼她沒一起死掉?為什麼?死掉不是更輕鬆嗎?魏靜雅哭得不能自已。 那悲慘的哭泣震撼了陸玄武,他走過去,站在床邊。 “你發生什麼事了?我以為……你要跟崔佑德見面……剛剛還看到他走進飯店……” 崔佑德? 魏靜雅駭住,對了,他還在餐廳等……可是。現在這麼狼狽,別說去見他了,連走出房間都有困難。她在棉被裡慌亂得語無倫次—— “怎麼辦?我要平靜下來,我好難受——我沒辦法停住眼淚——我鎮定不下來——怎麼辦?我為什麼會變這樣?” 聽她這麼說,陸玄武想到曾經有個得了恐慌症的女演員,在片場時因為NG太多次也發作過,症狀很像她。陸玄武想著,要怎麼讓魏靜雅鎮定下來,轉移她的緊張情緒。他突然想到玄齊那次跳的奇怪舞蹈,當時他看了舞蹈,立刻忘了沮喪。陸玄武拍拍棉被。“魏靜雅……你看一下我——” 躲在黑暗的棉被裡的魏靜雅,掀開被子一角,透過縫隙,窺看陸玄武。她呆住了,陸玄武滑稽地半蹲身體,慢慢地踮著左右腳尖,像鳥在求偶時的姿態,很慢很慢的回旋身體,跳奇怪的緩慢的舞蹈。 陸玄武一邊想像著弟弟怎麼跳的,一邊說;“不要再哭了,你看——這是沙勞越州伊班族的英雄舞,像這樣半蹲身體。不斷左右腳替換著,慢慢旋轉,很有趣吧?我心情不好時,我弟弟跳這個舞給我看,我馬上就開心了。”他往棉被瞧,看見偷窺他的那雙黑眼睛,他停住舞蹈。“怎樣?心情好多了沒?” 魏靜雅不吭聲。陸玄武看她不哭,也不再發出急促的呼吸聲。 她已經平靜下來:他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好了,我看你暫時沒事了吧?我走了。還有,我警告你,剛剛我做的事如果你敢講出去,你就死定了。”撂下狠話。陸玄武迅速離開,仿佛剛做了一件很丟臉的事。魏靜雅愣愣地看著關上的門。剛剛那個為她跳滑稽舞蹈的人,真的是那位熊一樣暴躁又栗悍的陸玄武嗎? 我到底在幹麼啊? 陸玄武逃進電梯,按下樓層鍵,拉扯領口,又煩躁地將雙手插進長褲口袋,氣喘吁吁的。我瘋了、我真的瘋了!我怎麼會做這種蠢事?還是做給那個超級討厭的女人看,這太不像我了。如果哪一天,有個女人會讓我做出完全不像自己的行為,應該就是有FU了。等等——陸玄武忽然想到那時拒絕金智惠的話。難道…… 他喜歡魏靜雅?不可能!怎麼可能? 陸玄武心煩氣躁地走進地下停車場,金智惠拿起手機正要打電話給他,見到他追上來。 “怎麼那麼久?鑰匙找到了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她又做了什麼可惡的事嗎?那個臭女人!” “什麼都不要問,我快煩死了。”陸玄武說完上車,迅速駛離飯店。 崔佑德等足一個多小時,他耐著性子,展現最大誠意,沒打電話催促,也沒離開。終於,包廂門推開,小點點一身寬鬆的黑色運動服走進包廂,跟小時候一樣,她雙手戴著手套。她一點都沒變,樸素清秀的小臉,眼睛閃爍著不安。畏畏縮縮地走進來,帶著靦腆的笑意。 “對不起……等很久了吧?我好怕你走了。”她換掉新衣新鞋,換回讓她最有安全感的運動服,也卸掉臉上的妝,那些會讓她想到不好的事。她坐在崔佑德左前方的沙發,看到記憶中溫暖的臉龐,她心情很激動,眼淚湧上來。 崔佑德也是,崔佑德瞬間紅了眼眶。“真的是你,我好怕在作夢。小點點……你變漂亮了。” 他喊她的小名,大顆大顆淚珠滾落魏靜雅的臉。 “佑德哥。”她哽咽,就是這溫暖的聲音、溫柔的眼神,教她懷念至今。成為歌星的他,穿著時髦的黑色皮衣褲。看起來更英俊了。 他坐近一些,覷著她一雙淚眼。“……收到你的信後,我幾乎沒辦法好好吃飯睡覺。”他歎息,低頭,扭開白蘭地酒,灌了一大口。 “你的信,讓我心情很差。”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