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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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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醉了?是麼?”她笑嘻嘻,眼睛媚人,水波盈盈,就這麼靠穩他肩頭,聲音慵懶。“我醉了?宮裡的酒好好喝啊,真過癮,我今晚真開心,東西好好吃,我每天都要吃,要是弟弟妹妹們也吃得到就好了……”她想念家中頑皮的孩子們。 奴僕上前要架走紛紛,可太子揮手制止。梁禦風黝黑的眼睛與紛紛渾沌的視線相望。“是不是頭很昏?”他問。 “嗯。”紛紛懶洋洋地點頭。 “是不是感覺很開心?” “是啊是啊!”她儍呼呼地笑,感覺自己渾身軟綿綿。 太子眼色溫暖。“你確實醉了。”那緋紅的雙頰可愛得讓他好想咬一口。 “哦?”她眉開眼笑,當公主真好,吃得飽喝得好,贊ㄟ~~她頭昏目眩,閉上眼睛,身體慢慢往下滑,滑過他胸膛,癱倒在梁禦風腿上。 “哐!” 這次,是禮官的酒杯掉了。這……這女人……倒在太子腿上?大膽,這簡直太大膽! “還不拉她下去!”刑部大人命令。 太子再次出聲制止。“慢。”他無所謂,她倒在他腿上,他心底好似淌過暖流,某種溫馨愉悅的感覺在他心深處蕩漾。他招呼大臣們:“各位請繼續用膳。” 紛紛打起酒鼾,真在太子腿上睡起來。當他溫暖的身體是暖床,她躺得好安穩。 小保臉綠了。這個紛紛喔……男女授受不親,實在很亂來! 宴席尚未結束,紛紛已醉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憨睡,耳朵隱約聽見人聲喧嘩,樂工奏著樂曲,她聽著聽著,漸漸迷糊。這是夢嗎?或許是吧,打出生至今,幾時享受過這種快活? 最後宴席是怎麼散場的?她不知道。怎麼被帶離酒宴,也沒有記憶。 *** 午夜驀然驚醒,微光透窗,華麗的床,暖和的錦被,紛紛恍惚了,有一瞬不知身在何方,然後她記起來。 這美麗的寢室,富麗堂皇的擺飾,喔,這肯定就是妍公主的寢宮吧,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口乾舌燥,發現身上衣服早被換下。 天氣冷,她勾起床畔紫披風罩上,步出廳堂,軟榻上臥著一名宮女,已經睡熟,紛紛溜出宮殿。喝!一出殿外她便儍住了。 哇~~她呆在月色底,滿園松柏花草,假山流水。極盡富貴之能,雕樑畫棟都是她不曾見識過的。好大的花苑,白海棠一朵一朵盛放,與月色相呼應。 夜闌人靜,她好奇著皇宮的景致,避開巡夜的侍衛,穿越無數回廊,漫步小徑上,一邊低頭打量足下砌著的石板畫,不時又被沿路宮牆上鑲嵌的彩畫分了心。 多美、多美的彩畫,她看得目不暇給,忘記自己走的多遠,也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驀然回神,轉身望住婉蜒的徑道,唉、糟!她迷路了。 仰頭望住明月,她想著該往東還是西?唉呀,那麼大地方就這不好。這會兒她腿酸腳軟,只想找地方歇腿。她左顧右盼,花苑深處有一亭子,不如等天亮了再找宮女帶路。 紛紛攏緊披風往亭子去。踏上石階,一步兩步,摸著扶手拾級而上,忽地怔住,有人?! 那人坐在亭子一隅,慵懶地靠著圍欄。乍見羽紛紛,那一雙黝黑的眼睛浮現笑意。此際,他沒有束髮,黑髮披肩狂散,沒有華麗裝束,淺灰衣袍,若隱若現的強壯體魄,令他散發一股慵懶如獸的魅力。一對深邃閃著黝光的眼眸正打量著紛紛,那視線溫和,但她能感覺到在那溫和的視線底下,仿佛凝聚著某種磅礴的力量。 是的,這就是太子給她的感覺。很溫和,卻很陌生,表面看似無害,然她閱人無數,她知道越是話少,越是不鬧情緒的人,往往越是深藏不露。 “你怎麼在這兒?”紛紛詫問。 他笑了,聲音蘊著笑意。“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麼會在這?”這裡是他的宮院。 “我睡不著。”紛紛立在石階上。 “我也睡不著。”他說,拍拍身旁座位。“上來吧!”夜幕下,肩上攏著紫披肩散著發的羽紛紛,一雙大眼盈盈地瞅著他瞧。乍見她,太子感到歡喜。他一向淺眠,不溜出宮時,便會在這兒一個人對月飲酒至天明。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忽然出現在眼前,他歡迎這個意外。 紛紛輕快步上來,爽快地就在他身旁坐下。寒風輕掠,送來花香。 “夜裡有禁軍巡邏,不要亂闖,他們還不認識你。”他提醒她。 “好啊!”紛紛低頭,邊試著弄掉鞋底沾上的泥,邊問:“你都沒睡啊?” “是。” “鬧了一晚你不累?”又低頭拔黏上裙擺的針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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