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寵你上了天 >
三十六


  “好……好……”霞飛哽咽對他說。“我聽你的……”

  梁振衣、心疼她,低聲叮嚀。“穿暖一點。”

  “好。”

  他得收線了,卻捨不得。“我要撥電話給朋友了。”

  “嗯……”她實在不想收線。“我……那麼……再見。”

  “再見……”梁振衣猶豫著,沒真掛上電話,想等她先掛。她也猶豫著,等他掛,兩人無語,沉默了幾秒,之後,他竟聽見她傷心地說了一句令他心悸的話——

  “我很想你……”真的……真的好思念他,恨不得他就在身旁。在這樣無助的時候才說這麼任性的話,實在有點狡猾,她意識到這點,紅了臉,要掛電話。

  “等等!”梁振衣低聲道。“霞飛,聖誕快樂。”他脫口而出。“我很高興,你打電話給我。”

  “嗯。”霞飛揉揉眼睛,微笑了,甜蜜地忘了機場多冷。“聖誕快樂。”真的快樂,聽見他聲音,是老天給她最好的聖誕禮物。

  佳節清晨,梁振衣飛車來拍方俊泯家門,門鈴按得直響。

  當傭人把方俊泯從被窩喊醒時,梁振衣已經等不及闖入他房裡。

  方俊泯一時未醒,猝然看見梁振衣,竟比他還慌。

  “發生什麼事?公司失火啦?還是遭小偷了?!”方浚泯猛然坐起,臉色驚慌,心想梁振衣會這樣急急找來,肯定是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馬上做了許多恐怖的聯想,沒想到他只是一句——

  “我要休年假。”

  嗄?怎麼也沒想到梁振衣大清早上門叨擾就為了這個?方俊泯傻了一秒,穿上睡袍,下床瞪住他。“你……你為了這個把我挖起來?”這事打電話就行了嘛。“行行行,我當然准啦,老叫你把積欠的年假放完,是你不要的,現在想放大假啦,我求之不得哩!”方俊泯打呵欠。還好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還有,我還有事。”傭人端茶進來,梁振衣扒過黑髮,目光閃爍低聲一句。“想請你……幫我調張機票。”

  “機票?”方俊泯揉操眼睛。“行啊——”梁振衣這天怪怪的喔,仔細地打量梁振衣,見他皺眉神色陰鬱,彷佛正焦慮著某事。方俊泯問他:“什麼時候的機票啊?憑你的關係還訂不到?”

  梁振衣轉過臉來,定定望住方俊泯。“要飛舊金山,今天的,越早越好。”

  “開什麼玩笑?”他驚駭。這幾天正是熱門佳節ㄟ,方俊泯瞠目結舌。“喂,你別鬧了,要到哪去搶機票?我看你過幾天再——”

  “不行!”梁振衣走過來,按住方俊泯雙肩,目光堅定,表情異常嚴肅。“我從沒求過你什麼。”

  “是、是……”怪了,他給梁振衣膠得、心裡一陣毛。

  梁振衣眼色尖銳,固執低聲道:“就算是用搶的,花再多錢都行,幫我!”

  方俊泯搔握頭、清清喉嚨。“呃……”懊惱思索。“我想想有誰今天要去舊金山的……”他苦思著,忍不住抬頭好奇問道:“喂,什麼事你非要今天去啊?慢幾天不行嗎?你去舊金山該瘁啊?”

  梁振衣沉默,方俊泯見他那陰鬱的臉色,好識相地揮揮手。“算了、算了,不說算啦,我幫你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弄來這張機票,嗯……”他努力思索,他送過不少昂貴的禮物給空姐,不知道她們幫不幫得上忙勒,正想著,忽然聽見梁振衣回答他——

  “溫霞飛在那裡,她出了事,我很擔心。”

  方俊泯恍然大悟。“哦——”怪不得老友這樣驚慌,是溫霞飛啊?真不容易啊,這兩個人開竅了?!他即刻跳下床抄起電話,好義氣地翻開電話本。

  “行!這忙我非幫不可,一定把你送到舊金山見溫霞飛!”他興奮地挾著電話,將故友一個個騷擾起來。

  天亮時,霞飛平安地被一個留著兩撇鬍子、滄砒廣東腔的中年男子,從機場接至唐人街一楝中式建築的小旅館。

  旅館有個好江湖的名字,叫“和平飯店”。窗欄上還括著旗子,呼幼砒唐人街慣有的中國味。老板胡大叔性子豪爽,拿了鑰匙親自幫霞飛拿行李上樓,帶至最底端的一間房。他推開紅色門扉,小小空間,佈置簡單,用淨清爽。

  胡大叔說:“振衣臨時跟我要房間,對不起啊,就剩這間了。小了點,不過什麼都齊了。”

  霞飛怯怯地跟著胡大叔進房,紅色地毯,陽光被窗簾阻斷。

  “謝謝。”她滿心感激。“已經很好了。”

  胡大叔將行李“咚”地擱置地毯上。“耶誕節,每間旅店都滿了,你將就吧!”

  霞飛點頭。“就……就這間沒人住?”有點好奇,問了大叔。

  那老闆轉過臉來,很詭異地低聲對她道:“是啊!”他眯起眼睛,神色詭異得令霞飛心裡一陣發毛,他竟說:“這間以前死過人,鬧鬼啊!”

  霞飛臉色一白,驚恐地抓住老闆手臂。“真……真的嗎?”正慌張地環顧四周時,竟聽胡大叔爆出爽朗的笑聲。 “假的啦,哈哈哈哈哈……”他用力拍拍霞飛的背。“你鬼片看太多了喔!”他眨眨眼。“振衣和我交情可好哩,我哪敢租間鬧鬼的給你住啊?!”他過去扭開暖爐。“他要我幫你加兩床被子,怕你會冷,又說你可能會餓,桌上有菜單,要吃什麼儘管說啊。”他見沒事了,步向門口。“我走啦,有事撥分機。”

  霞飛送他出去,胡大叔曖昧地對她眨眨眼。“我第一次見振衣這麼寵人啊,丫頭,你很幸運喔——”見她臉紅,他笑眯眯地離開。

  霞飛踢掉高跟鞋,遊蕩了一天,腳跟都磨破了。她四肢酸痛,拖著疲憊的身軀進浴室沖澡,溫暖的水淌進發梢,沖暖累極的身軀,她舒服地歎息,洗過澡後,陽光透亮,穿上睡袍,拉開窗簾,霞飛坐在床鋪上,妥砒外頭燦爛的陽光。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