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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多生幾個?現在霞飛的臉色真正是“青筍筍”了。當她母豬啊?一胎最好八隻是不是?!霞飛虛弱地敷衍笑了兩聲,他們會不會自作多情安排得太過火了?她不得不提出意見,和他們商量。“呃……可是……可是我外婆住臺北習慣了。”

  少欽總算良心發現,幫嘴道:“霞飛不放心外婆,我們婚後恐怕不住台中。”

  霞飛感激地看少欽一眼。

  徐媽舀湯,高聲道:“這也難怪,不過……也不是不能解決,現在外勞那麼便宜,放心,霞飛你安心來台中跟我們住,你外婆啊,我幫你找個外勞照顧。”

  徐爸笑了。“呵呵呵呵呵,還是我老婆聰明。”

  少欽也樂,望住霞飛興致高昂。“ㄟ,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霞飛表情僵硬,手中正握著水杯,有一刹衝動得想將整杯水潑上男友笑臉,更有一刹她想掀桌離去。但最終為了顧及男友面子,也只沉默地決定埋首吃飯。

  結果那一餐吃得她肝火直冒,胃痛頭疼。一整晚,都聽徐少欽和他家人討論哪一國的外勞最便宜又最會做事,她緘默著不再發表意見。發現他們家族有個傳統,就是從來只為自家人想,完全不顧他人想法。

  霞飛食不知味,意興闌珊。忽然很想知道,梁振衣在作什麼?又不禁想,假如是梁振衣,也會那麼自私嗎?霞飛眨眨眼,好希望這飯局快結束。要命!只聽他們講得興起不時哈哈大笑,她卻覺得很無聊。

  男友就坐在身旁,滿桌的人熱鬧圍繞,她卻嘗到從未有過的寂寞。

  不禁又懷念起來,和梁振衣坐在車裡聽爵士樂,和他眼對眼共舞,他的懷抱溫暖,他的雙手溫暖,他的胸膛她靠著時也好溫暖,昨夜她多愉快。一陣心悸,是啊,昨夜,她真正開心,已經很久不曾有那麼抨然心動的愉悅感覺。

  霞飛握緊筷子,要是她沒有男友,要是她道德感不是那麼重,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直奔向梁振衣懷抱。等等,她苦澀地笑了。奔向梁振衣?想得美,他有說喜歡她嗎?昨夜他對她的好,恐怕不過是同情她出饃吧?又沒說喜歡她,唉,別胡思亂想了。

  這一頓熱鬧飯局讓溫霞飛如夢初醒,旁徨起來。她的未來真要和這群人一起共度嗎?生一堆小孩、開一間四川菜館、把外婆丟給外勞、辭掉工作跑到台中?!水遠永遠不能再與公司那群人共事,尤其是難再見梁振衣?

  梁振衣?!霞飛眉頭揪得更緊了。

  沒有言語可以解釋,為什麼會對某人心動,但心動的時候,又確實可以知道。身體發熱,心臟鼓動,膝蓋發軟,臉紅耳熱。看著他,又不敢真孔砒他;想靠近他,又不敢太靠近他。霞飛隱約明瞭了蔚茵茵為拭瘁會說……她可能愛錯了。想當初大學時,少欽積極地追求她,百般呵護,霞飛以為,這就是愛情,沒有轟轟烈烈,只是覺得這個男孩子對她好,熱情又積極,很會說話哄她開心,日積月累,沒有細想,也就接受他的感情。

  然而她現在約莫意識到在感情路上好似走岔了,但願還能回頭,但願能重新選擇,但是,她真的可以嗎?

  多年相處,她真能拋得下徐少欽嗎?她夠殘忍嗎?

  不,顯然霞飛對事業的勇敢並不能用在她的愛情上,當徐少欽抓住正發愣的她,好無辜地問她:“飛呀,怎麼都不說話?”又低聲在她耳畔安撫。“我知道你無聊,忍一忍喔,待會兒我找個藉口咱們溜出去看電影。”

  霞飛低首望著被少欽握住的手,心又軟了。不,她沒有勇氣辜負他。她不像她的母親,敢殘酷地拋下初生的她,轉身和另一個男人遠走高飛,追尋新生活。

  不,她一出生就被母親的自私傷害,現在,要她也為了自己去傷害另一個人,她做不到。少欽再不好,畢竟交往多年,待她真心,從未有過不良記錄。

  霞飛無法殘忍,只好勉強微笑。敷衍著徐家親戚,也敷衍自己異動的心。

  好不容易熬到飯局結束,與少欽步出徐家,霞飛一臉疲憊,深籲口氣。仰望天空,滿天星子閃爍,夜涼如水,晚風習習。

  “今晚星星好多。”她望著美麗的星子,想念梁振衣。他的眼睛有時也似夜晚的天空,那麼黝黑,有時他的眼色閃爍,像溫暖的星子。霞飛捂住悸動的心口,感覺那裡好似也有一對他的眼睛,在眨呀眨,眨出她滿心惆悵。

  梁振衣一個月會回新竹老家和父母聚餐。

  每一次都帶著堅強的心赴約,相同的戲碼毫無意外地上演。

  大理石地板,昂貴的黑桃木餐桌,偌大客廳,豪華氣派的裝飾,卻不能美化餐桌前正在吵架的兩個人。

  梁振衣扒一口飯,梁父向兒子數落妻子的錯。

  “你媽媽越來越過分,她奢侈得不像話,振衣,你知道你媽這個月刷爆幾張卡嗎?整整三張ㄟ!”

  “你倒很會逮著機會誣衊我嘛——”梁母摔了筷子。“兒子難得回來,你又要吵了是不是?!”挽起袖子口氣潑辣。

  梁振衣咳了咳,企圖轉移話題。“最近電子股漲得過分,爸,你有沒有注意?”他們家開證券公司。

  梁父只忙著數落妻子。“明天我要停你的卡。”

  梁母拍桌霍地站起。“你敢?!哼,你在外頭不是又養了一個女人,我還沒拆你的台,你嚷嚷什麼?你偷情,我刷卡,很公平啊!”

  “誰不知道你也養了一堆小白臉!”

  “你說什麼?”梁母抓起餐盤就要砸,梁振衣冷冷一句——

  “媽,那是清朝骨董。”

  梁母挑眉,擱下餐盤,指著滄砒鮮花的瓷瓶,問兒子:“那這個呢?”

  梁振衣看一眼,繼續用餐。“那是唐朝青瓷。”

  果然,梁母抓起十萬的瓷瓶當先生面前砸個稀爛。氣死他最好。

  “你幹什麼?”梁父霍地起身,拿來妻子皮包,抽出好幾張信用卡。“好,你很,我現在就剪了你的卡。”他用力折爛卡片,梁母尖叫奔過去和他搶,一把揪住他頭髮。

  “你敢、你敢!”

  梁父痛嚷:“我的頭髮、我的頭髮,你給我他媽的放手!”他已經沒幾根頭髮了,哪經得起這樣摧殘。

  梁振衣對這混亂好習慣了,拿了餐巾優雅地抹抹嘴,起身。

  “你們繼續,我約了方董上健身房,走了。”

  梁父停住動作,望住兒子。“喔,開車小心啊!”

  梁母也立即抽手,微笑地同愛子揮手道別。“幫我問候方董啊!”

  梁振衣一消失,他們互瞪一眼,又開始齜牙咧嘴廝殺起來。

  “你還我信用卡。”

  “我不要、我撕爛它們。”

  “你不爽,咱們離婚!”

  “行,財產一半拿來!”

  “錢是我賺的,你他媽的一毛也甭想拿!”

  “啊……”梁母撲過去繼續進攻先生的弱點,那幾絡寥寥無幾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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