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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結果我來到這裡……」

  「你沒殺了他?為什麼?」

  「因為……」往事不堪回首,他沉默了,不想多談。

  白雨荷追問:「因為什麼?你的恨呢?已經消失了嗎?」

  龍浩天驚愕地瞪著白雨荷,是啊!他的恨,那滿腔的恨呢?

  刹那間他錯愕地驚覺到,這幾年在白雨荷的陪伴下,他對弟弟龍浩月和對香雲的恨意,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淡了、淺了。他伸出手,無言地輕觸她烏黑的髮絲。

  「雨荷……」他直呼她名字,然後悵然低聲說道:「不要問我的過去,不要問……」

  他的指尖愛憐地輕畫她嬌豔欲滴的紅唇,那激情過後的紅唇,益顯豔麗。

  白雨荷揮開他的手。「我不懂,你怎麼能夠將仇恨淡忘?想來傷害不夠深刻。我不同,我一定要替父母報仇,明年夏天我就啟程。」她又柔聲道:「為了怕到時候忘了同你道別,在這裡我先說聲再見。」

  「什麼都不能動搖你復仇的決心?」他問,雖然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要問。

  她則堅決說道:「不能。」

  第六章

  漫漫冬日,或許是白雨荷眷戀龍浩天溫暖的身軀,他們不再分床而睡,夜夜相擁共寢,兩人間雖無親密的言語,然而行為舉止上已自然地流露出親密的姿態,像是一對夫妻,吊詭的是,他們並無名分。

  春晨來時,霜氣寒寒,露水濕濕。

  白雨荷在紗帳內睡沉了,而龍浩天一早便去溪邊汲水,行前他將暖被重重裹覆她的身軀,怕她著風寒。

  時過半晌,熟睡間,雨荷突然感到頸間一股涼意,她睜眼,猝然驚坐起,只見一把利劍抵在她頸間,執劍的是一名陌生女子,著紅衣、方形臉、刀字眉,杏眼薄唇,眉眼間透著一股殺氣。

  「你是誰?」白雨荷問。

  那陌生女子凝視了雨荷半晌,黑溜溜的眼珠子靈巧的轉了轉,厲聲喝道:「我才要問你是誰,為何在浩天的房裡?」

  白雨荷凝睇那劍鋒,再看看那女子蠻橫無理的神態,她皺眉道:「姑娘請先收劍再細談……」

  「不,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話未畢,刹那間白雨荷身子一偏,伸腿往那女子虛晃一踢,閃身打落了她手中利劍。

  那女子瞪雨荷一眼,甚是詫異惱怒,她旋身踢向白雨荷身子,隨即拾起劍,俐落的躍身刺將過來,誰知半點也近不了白雨荷的身,招招都被擋下揮開,兩人比劃了一回,雨荷見如此纏鬥無益,她不戀戰,躍身取下牆上龍浩天的彎刀出鞘,轉身朝那女子胸前一劃,力道剛好只割破她衣衫,她吃了一驚卻無停戰之意,反而興致更起,提劍益發想和雨荷比試,招招淩厲逼人。

  「姑娘休逼人太甚!」雨荷怒斥,招招讓她。

  那女子並不罷手,直嚷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啥本事,吃我這招!」她躍身大喝,劈劍過來,雨荷提刀揮擋,左手往她胸口一擊,輕易地將她擊倒在地。

  「你……」她氣憤地站起,拍拍衣上灰塵,打量白雨荷。

  「失禮了……」白雨荷收刀入鞘。「姑娘貴姓?」

  「辣鳳子,你聽過這稱號沒有?」她趾高氣昂道。

  白雨荷搖頭。「沒有。」

  「沒有?方圓五百里內,竟有人不知我辣鳳子?」她困惑地問:「你真不知道 ?」

  白雨荷再度搖頭。

  辣鳳子凝視著眼前白淨清麗的女子,看她穿著白色素衣睡在這裡,念頭一轉,大喇喇地往桌前一坐,凝神便道:「原來龍浩天藏了個野女人,怪不得他捨不得回家。」

  白雨荷聽得莫名其妙,那女子昂起下巴道:「我是龍浩天的誰,你可知道?」

  白雨荷只覺她霸道無理,她沉默搖頭。

  「我是他妻子。你是他打哪偷來的野食?你這賤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偷我夫君 !」辣鳳子咄咄逼人道。

  龍浩天的妻子?白雨荷心底暗吃了一驚。「我從不知他已娶妻。」

  「他愛上你了?」辣鳳子斥問:「你姓啥名誰?你們如何相識又苟合多久?」

  這女子說話甚是難聽無禮,白雨荷不悅地說:「龍夫人不必擔心,我沒有半點想搶走他的意思。」

  「哼!鬼才相信,」辣鳳子犀利地打量雨荷的衣衫。「你都睡上我夫君了,總不會說你們還是清白的?」

  雨荷抿唇惱道:「夫人放心,我們只是各取所需,如今得知您的存在,雨荷不會再和龍浩天有任何干係。」她字字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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