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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冷靜,冷靜。”莫雪鳳心虛地極力安撫蕾姨。“我們還有機會,事情還沒有結束,這可能是那個晏總管自個兒的意思,搞不好和那堡主無關,難不成你們都見過那堡主了?”

  容心蕾站起來?思索著:“堡主倒是沒見過……”

  “是啊——”莫雪鳳把罪過全往晏總管身上推。“所以這一切肯定是那晏總管的意思,堡主如果真是那樣喜歡納妾的人,早就不知道納多少妾了,還會等到現在嗎?”

  “可是……”

  砰!門突然被推開,莫雪鳳飛快地躲進床下。完了,她趴在地上清楚地看見爹的靴子,是爹!

  一見到闖進來的男人,容心蕾霎時呼吸一窒,一臉呆怔。

  眼前的男人穿著暗褐色蟒袍,長髮束在一張粗獷英俊而狂妄的臉龐後。龐大的身軀,古銅色的皮膚,炯炯有神的眸子,唇邊掛著一抹嘲弄的笑容,令他看起來獨裁又霸道。

  他有著使人喪失勇氣的銳利目光,那對黝黑深邃的眸子可以輕易地令女人驚慌失措。

  意識到自己盯著他瞧,容心蕾臉一紅,忙斂容喝問:“你是誰?怎麼可以隨便闖入這裡。”

  他回答得倒也簡潔。“我是你主子。”他揚眉一挑。“所以高興闖進來就闖進來。”他注意到她眼睛噴出怒火,那正是他期待的,老天,她生氣時可真好看。

  “我沒有主子,你在胡說些什麼?”她怒斥。

  床底下的莫雪鳳沮喪地輕聲呻吟,喔,老天,保佑爹少說幾句。

  他突然伸手猛地抓住容心蕾的手臂,將她往他的方向用力一扯,她差點兒撲進他懷裡。他的舉動教她臉更紅了,她狼狽地試圖掙脫他的手。

  她怒咆:“太過分了,你膽敢如此放肆,難道你不怕堡主懲罰你?”

  喔!老天保佑——莫雪鳳又換了禱告詞,保佑蕾姨放聰明點。

  他好笑地挑眉終於放話。“我就是堡主。所以,容心蕾,我就是你的主子。”

  好吧,現在起碼有一萬隻的烏鴉在她頭上“啊啊啊”地盤旋了!容心蕾怔怔地瞪著他。“你是——”

  “沒錯。我就是堡主。而且——”他故意地強調道。“你先前在廳上跟總管說的那些有關要如何『照顧』我的感人肺腑、真情流露的說詞,太令我感動了,所以,我迫不及待地來印證你說的話。”他鬆開她的手,然後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容心蕾瞪大了雙眸,看他傲慢地踱向房裡那張龐大華麗的鴛鴦床,他在床沿坐下,然後洋洋自得地拍了拍他結實的大腿,對她嘲弄地拾抬嘴。

  容心蕾還是震驚地、混亂地、腦袋一片空白地愣在那裡圓睜著眸瞪向他。

  見她沒有任何的表示和行動,他揚起濃眉,目光犀利地問:“怎麼?先前在廳上的伶牙俐齒跑到哪兒去了?”他將手撐在腿上,一派輕鬆地撐著下頷研究她。

  容心蕾咽了咽口水,困難地重複一句:“你就是堡主?”

  他故意佯裝不悅地皺皺眉頭。“我實在不喜歡一再地重複我的話,你最好先學會這點。”

  他可真傲慢是不?容心蕾壓抑下自己的脾氣,這簡直快要了她的命。可是只要想到她唯一的親爹,她便什麼都可以忍受。如果她沒能拿到堡主夫人的身分,那麼也得先設法弄點銀兩先度過難關。她迅速冷靜下來,腦袋裡兜了好些圈子。

  莫紹擎清楚地看見她眸中閃爍的光芒,隨即,他更看見她的微笑。她非常甜美而順從地趨近他,瞬間他不快地發現當她這樣沖著他笑時,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她用清脆的聲調同他說話。“堡主,心蕾聽說您是極慷慨又仁慈的主子。”她得說些好聽話哄哄他,然後她將跟他要些銀兩。心下她雖憎恨自己諂媚的態度,但她知道男人吃這套。由於她不慣於拍人馬屁,所以,她的臉尷尬地微微泛紅。

  “是嗎?”他注意到她臉紅了。他伸手將她拉近,當他的手碰觸到她那纖弱的柔荑時,他暗暗皺眉,他發現她在顫抖,他更發現她手上長著粗繭,他將她的手扳過來,俯身仔細地瞧了瞧。

  容心蕾尷尬地想抽回手,因為長期操持家務的關係,她知道她的手不好看,而他的視線令她局促起來。

  他緊抓著她的手直到看夠了才放開,然後那對嚴厲的眸子在濃眉下專注地凝起。他沉默地看著她——明白了她不是官府千金,她竟連推薦函都敢捏造?他懷著疑問但仍不動聲色。

  “堡主,要我沏茶給你麼?”她沒伺候過男人,但是要是他再這樣沉默下去,她可能會厥過去抑或尖叫起來。

  “或許我們之間不該這樣客氣,你知道男人要的是什麼,我來這兒不只為著喝一盅茶……”他說著,蠻悍地將她用力一扯,然後,將她按倒在床上。她全身僵硬地被壓在他身下,驚愕得不敢吭氣。

  他伸手托起她的臉,她還在顫抖。她明明想當堡夫人的不是?但她表現得就像是將赴刑場的囚犯,眼中只有惶恐,沒有一絲絲地心甘情願。

  “你怕什麼?”該死,他發現她美麗的眼睛就像黑夜裡的星星,他發現丹鳳眼原來是這樣的迷人。他俯低身子,他的臉幾乎要貼上她。

  “我不是怕……”不怕才怪!她努力地逼自己冷靜。不管他想幹麼,她得先達到她的目的。但是他強壯龐大的身軀令她手足無措,而他灼熱的視線令她惶恐。她硬是逼自己擠出一句話來。“我顫抖是因為我高興……”

  說謊!他微笑地故意問道:“高興什麼?因為我將做的事?因為我將吻你?或者是……”他溫柔地伸手,手指插進她盤起的髮髻裡,緩緩地將她的髮髻鬆開。濃密如雲的柔軟長髮如瀑布般散了開來,纏住了他粗糙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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