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傲鷹戲蝶 >


  那一夜熾熱的纏綿,兩人裸裎契合,情××魂的節奏,仿佛又再浮現眼前。

  想到眼前這俊朗的男人佔有了她的初夜,她竟心虛地害羞了。她別過臉去,回避他炙熱的目光。

  甯時鷹又說:“你已非處子之身,竟還敢下嫁趙大深,不怕觸怒地嗎?”

  她不嫁,難道要她最疼愛的妹妹嫁?爹都開口了,不是她就是芯心必須犧牲。但是芯心還小,她怎忍心讓涉世未深的她受人摧殘?不!她絕不要芯心被欺負。她只當芯心是她唯一的親人,說什麼也要保護她。

  甯時鷹察覺她的憂鬱。“你打算怎麼向趙大深解釋?”

  她心中早有打算。“我不解釋。”

  “不解釋?”

  “我會先要求他撕掉借據,然後才肯同他圖房,事後他若質問——”白衣蝶自袖內抽出一把匕首。“我便自刎謝罪!”她一副絕決的模樣。

  甯時鷹大感不妙,他不能眼睜睜看她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你問得夠多了,可以走了吧?”

  他正色道:“你對生命未免太輕率了。”

  她低頭收回匕首,以近乎喃語的聲調說:“活著又有什麼樂趣……”

  他忽然又冒出一句不正經。“那夜你不就嘗到活著的“樂趣”?”

  她有些生氣,抬頭想罵他,但見他壞壞地對著地笑,刹那間,她的心又是一陣恍惚,不知三魂七魄都飄到哪去了。隨即又有些氣自己的斥責。“你快走吧!等會兒被發現了不好。”她決心不看他,也不期盼他留下徒惹麻煩。

  沒想到他竟篤定一句。“你不能嫁他!”

  “為什麼?”她抬起臉。

  “因為你喜歡我!”他口出狂言。

  “胡說——”

  甯時鷹瀟灑笑道:“倘若不是,你早叫人攆我下轎,豈會容我說這麼多話。”

  白衣蝶倔強地張口想否認,又找不出話來反駁他,只有愣愣望著他。

  忽然,他將她往前一拉,用他的火熱封住她的冰冷。

  她倒進他懷裡,無力抵抗。

  他的吻,這般熟悉久遠的滋味,毫不保留地奪去她的理智。

  白衣蝶拚命記憶著他的氣息,他的味道;他壯碩的胸膛、溫柔的臂膀,和他帶給她的那種血液沸騰的感覺。

  他霸道又堅定的吻,吻熱了她冷漠的身軀,吻暖了她冷酷的心。

  良久,他放開她。

  “還嫁他嗎?”甯時鷹不死心,他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即將屬於他人。

  白衣蝶無助地仰著臉,盈盈的一雙眼無奈地望住他。

  他的問題多麼可笑,因為她根本無權決定答案。她只能默默地望著他。

  他似笑非笑又問:“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白衣蝶搖頭。

  他撂下話。“甯時鷹。你記住了。”

  語畢,他風一般掠出花轎,快得令人錯覺那身影非人。

  甯時鷹?

  她再度披上頭蓋,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紅了眼眶。

  為什麼他們之間,總是交錯?

  浩浩蕩蕩的隊伍將一身紅嫁衣的白衣蝶迎進了龍鳳賭坊,迎親儀式總算告一段落。賭坊前仍舊圍攏了一大群跟著看熱鬧的群眾。

  趙大深對於自己娶了個大美人,自然恨不得全鎮的人都來瞧瞧他的本領。所以他不但不趕人,還特別準備比平時多上一倍的賭台,親自站在大門前招呼人們進去。“來來來!別淨著看,進來玩兩把吧!”

  就在吵雜、混亂的氣氛下,儀式一道道地進行完畢。

  白衣蝶認分地拜堂,然後被送進洞房等待新郎倌。

  她心中即便萬分不願意,瘦削的背影仍是堅強挺立著,不讓內心的脆弱洩漏半分。

  外頭吵鬧喧嘩著——

  白芯心瞄一眼趙大深的肥肚腰。天!她快要吐了。她垂著肩歎氣。如果,她們沒有那樣不爭氣的爹爹,即便只有她和姊姊相依為命,她也會覺得無比幸福。然而,如今她只有眼睜睜看著姊姊被推入火坑。

  想起姊姊,縱使有滿桌佳餚,她一口也吃不下了。

  白衣蝶靜靜坐在喜床上,等著那令人憎惡的一刻到來。外頭的熱鬧和喜房內安靜清冷的氣氛有著天壤之別。

  她外表看似平靜,心頭卻為著先前甯時鷹那一吻而大起波瀾。

  他質問道:“你真的要嫁他?”

  他更狂妄道:“你喜歡的是我!”

  他的脾氣令她捉摸不定,有時似是玩笑,但玩笑裡又帶著認真。

  原來,她早已下定決心放棄自己,放棄掙扎,然而方才真要和趙大深拜堂時,她竟遲疑了,恨不得扔下頭蓋走掉……

  為什麼向來如死水般的心湖會起了波濤?

  是因為他嗎?

  不!白衣蝶壓抑心頭不切實際的妄想。如今她人已被趙大深娶進門,還能奢望什麼?

  幸運的話,圓房後地便可以自刎了斷,不必忍受和趙大深那男人過一輩子。只要他先將爹簽下的借據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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