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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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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是漸漸平靜了,人卻如行屍走肉,如一縷喪志的魂魄,徘徊院內。 人人都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劑。久了,他也許便可以將她忘記。可是,甯時鷹發現他只有越來越想她…… 白衣蝶的容貌越來越清晰,他一遍又一遍想起她說過的話,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他曾經闖進轎內認出她,狂妄地吻她,自信滿滿的想奪走她。 也曾經在分離後,和她在黑夜的山崖上重逢。那日,他表明了心意,她溫柔地偎進他懷裡。 好不容易請了奶奶過來,成全了他倆的婚事。 她是那樣感動高興著。 甚至當他植的玫瑰被鉸落時,她還傻傻地伸手出去擋! 衣蝶……你不是無情的,對不對?他相信她。 望著園內枯萎凋零的樹木花草,失去了衣蝶,這裡荒涼一如他虛無了的心。 猶記那日分離的情景,傘下的地雙眸含淚目送他,眼底分明是不舍。 她走得太沒道理,這事必有內情。 甯時鷹如中了毒一般,日日煮一壺茶,擱兩隻杯子,枯坐院內癡癡等地返來。 誰來勸也沒用,他任自己頹廢消沉。 終於,連丁邦也看不下去了,也大膽地開口勸甯時鷹。“少爺,你別再等了,振作起來——” “她會回來!她一定會回來——”甯時鷹固執道。 “少爺……”丁邦擔心他再這樣下去真會瘋掉。他這樣枯等,萬一白姑娘永遠不回來呢? 難道他就這樣任自己消沉下去? 甯老爺和夫人也來勸他,甯老爺苦勸不得甚至動怒咆哮。“我就你這麼個兒子,你現在為了個女人喪志成這樣!你對得起我嗎?” “鷹兒……”夫人哭道:“忘記她吧,就當娘求你,忘記她吧!” “你以為我不想嗎?”甯時鷹抬起頭來,雙眸滿滿的痛苦。“我試過砸爛地所有的東西,試過爛醉一場,試過在心底痛恨她。罵她千萬遍……但我還是想她愛她——爹,你以為我不想振作嗎?是我沒了振作的理由,失去衣蝶,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混賬!”這不肖子,甯老爺氣得很不得揍他一頓。“你這樣等她,她就會回來了嗎?你只是在浪費生命!” 甯時鷹對爹的咆哮充耳未聞,一心只惦著白衣蝶。 日復一日等到了冬天。 這天他忽而步出恒翠院闖進丁邦房裡。 “少爺?”見少爺步出了恒翠院他又驚又喜。 “丁邦,我想開了。” “是嗎?” 甯時鷹悽楚地笑了。“下去的確不是辦法。”他自袖內抽出一張肖像畫,交給丁邦。 “少爺?”丁邦納悶地卷開畫——白衣蝶活似真在眼前。那脫俗清麗的容顏、憂鬱的丹鳳眼、淡漠的神韻,活生是真的白衣蝶。 丁邦好生詫異,看得出作畫的人已將她的容貌深切地印在腦海裡。 “這畫是……” “我畫的!” 沒想到少爺對白姑娘用情至深若此……丁邦竟為少爺而紅了眼眶。 “丁邦,你明日拿這張畫去托鎮內的畫匠們模擬百張,拿去招貼。就題上尋人告示,附題:尋出此人重賞三千兩銀。” “……是的,少爺。”看來沒找到白衣蝶,少爺是不會死心了。 甯時鷹堅決的宣佈。“我要曲龍鎮貼滿她的肖像。無論天涯海角,都要找她回來!” 恒翠院少了女主人,加上飄雪的冬天,備覺清冷。 只有甯時鷹執意獨居於此。 蕭瑟的黃昏,冷風颼颼,聲音如似哭泣。 屋內、窗前,甯時鷹怔怔地扭開一瓶罐子,撿出一粒青色醃梅。他深情望著那醃透了的梅子……青嫩剔透。 猶記當日,白衣蝶微笑著說:“我醃的梅子是鎮上最酸的梅子……” “初冬的時候就可以吃了,怕是自己粗心會忘了這瓶梅子……”好似才昨天的事,她笑著同他說著話。 如今人已不在。 甯時鷹將那梅子合進嘴裡,他低下頭,眼淚輕輕濕了睫毛,濕了眼眶。 那粒梅子酸了他的唇,更酸了他的心。 他知道,衣蝶是愛他的。 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她才會狠心拋下誓言和他分別。若找不到她,他將永遠明白事情的真相。永遠也放不下心……他擔心她出了什麼事。 衣蝶……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為什麼一個人影也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 雪把曲龍鎮染成了銀白色。飛絮般的雪,日夜不停飛落。 來往人群中,一名女子身著白色羽絨袍,頭戴著帽子,沿神秘地垂下一塊灰色網狀面紗,刻意地隱藏了她的容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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