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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白芯心只好伸手發誓:“我白芯心發誓,絕不將姊姊懷孕之事同任何人說。”

  “好。”白衣蝶點頭,咳了幾聲。

  “姊,外頭很冷,我們進去吧。”

  白衣蝶轉過身子,揮手道:“你先進去吧,我再待一會兒就好。”

  “哦,那我陪姊姊一起。”

  “不,你先回屋裡,我想一個人——”

  白芯心歎氣,只得掉頭返回屋內。

  姊姊苦成這樣,但這些日子她進鎮裡,聽到的全是蕭寧二府忙辦婚事的喜訊。真該死!她一點忙也幫不上姊姊,白芯心煩躁地踢了踢椅子。

  姊姊真夠頑固的了。別說她堅持未嫁生子,成為笑柄,爹爹要是回來發現了,她不被打死才怪。

  而以姊姊的性子,她是寧死也不會供出孩子父親的姓名的。

  白芯心真氣她這種脾氣。幹麼老跟自己過不去?真是的。

  滿天星斗圍繞著一輪弦月,又是一個美麗的夜。

  白衣蝶靜靜佇立風中。曾經溫存的一夜,余溫深藏於心坎。現在,她只能張臂自己擁抱自己,還有他的孩子。

  知道懷了身孕時,白衣蝶說不出是喜悅或是悲傷,很矛盾很複雜的心情。然而如今胎兒在腹內一日日長大,她忽然覺得不那麼寂寞了。

  她也不再害怕生下他後,將招致的後果。反正,她本來就很少下山,她情願一生隱匿在一這片山林中。

  至於甯時鷹將娶誰、愛誰,都已不幹她的事了。

  第五章

  甯時鷹這陣子總是心不在焉、精神恍惚。一點也不似即將成親之人,反而顯得有些憔悴。

  連日來,他明察暗訪白衣蝶的下落,卻始終徒勞無功。

  和怡紅的婚事是打出生便許好的,他並無太多意見,而他自小便和怡紅玩在一塊兒,一直也很接受她將來會是自己妻子之事實,他從沒想過自己除了怡紅還會娶誰。

  白衣蝶——這名字忽地掠過心坎,他征了怔,收神煞住自己不該有的思緒。

  是該忘記她了,那個與他有緣無分的清麗女子。

  “鷹哥哥——”蕭怡紅響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又來找他了。她興奮的喊著。“今天要去選成親那天用的手絹,我們一起上街去挑吧!”

  她風一般把他拉出門去,連丁邦都被她趕走,兩人逛了大半天她都還下不了決定。

  甯時鷹不似她那般心浮氣躁,他站定在一個老伯販賣的攤子前,靜靜望著鋪面上繡工精緻的錦帕。

  蕭怡紅不耐煩地拉著他就要走。“鷹哥哥,我們別在攤上看,去像樣的店裡挑嘛!”

  甯時鷹不理她,靜靜看著一排排錦帕。

  怡紅拚命地拉他。“鷹哥哥走呀——”

  “老伯,”忽然他指著其中一方錦帕問。“鴛鴦都是成雙成對,為什麼這兒只繡上一隻?”

  “哦——”老伯拿起那錦帕,反過了面,遞給甯時鷹瞧,上頭題了一行紅字。

  “鴛鴦劫?”

  “是啊,情劫一到,鴛鴦離散。獨剩一隻了。很特別對不對?”

  甯時鷹摸著那方錦帕,心有所感低聲一句。“繡這錦帕的姑娘,一定是個很寂寞的人。”

  忽然他身旁有人興奮叫嚷。“時鷹哥哥?!”

  甯時鷹抬頭。“白妹妹,”是白芯心,那麼白衣蝶說不定就近在咫尺,他興奮地叫道。“好久不見了。”

  “是啊!自從上回被你身邊那位姑娘“罵”走了之後,就沒機會見到你了。”

  蕭怡紅明知她在諷刺自己,不悅地哼了一聲。心底想奔上前摑她幾掌,可礙著甯時鷹倒不敢放肆。

  白芯心看見甯時鷹手上的錦帕,故意大聲道:“你想我姊姊啊?拿著她繡的帕子發愣。”

  蕭怡紅火往上冒,氣得搶過那錦帕扔回臺上。

  “怡紅!”甯時鷹怒斥。“不准放肆!”

  “我們回去啦,時候不早了。”

  甯時鷹想了想,又問:“你姊姊……近來可好?”

  哼,她都快被你害死了,還敢問?!白芯心發過誓不能說出姊姊的事,只好隱忍著不快,回道:“我姊姊賤命一條,死了也不會有人理的,都一樣啦,無所謂好不好——”

  “死?”甯時鷹聞言大驚。“她出了什麼事?”

  “她……”白芯心真的好想說出真相,好希望他能妥善照顧姊姊。可是……

  蕭怡紅在旁催促著。“鷹哥哥走啦,我爹爹還等你今晚一同用膳呢!我們得回去了。”

  甯時鷹看看那方錦帕,又再看看白芯心。

  這大好的機會豈容錯過?他卻擺出一臉的誠摯說:“多保重……”

  白芯心有滿腔的話欲在心底,只有悶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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