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水草 > 醫路嫁王府 | 上頁 下頁 |
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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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子時,院子裡傳來腳步聲,主僕倆還未起身,房裡的厚棉門簾被拉了起來,一股冷風撲面而來,緊跟著一道流光而起,好幾道煙花竄上了天,照得整個小院都亮了起來。 柳盼艱難的朝著小蝶伸手。「拉我一把,吃撐了。」 「也不知道省點,這麼貪吃,本王可養不起。」慕容夜邊說邊笑著走了進來。 自傍晚開始便降起了大雪,他兜帽、肩上全是雪,卻不減他身姿軒昂,堅毅的眉宇間只見柔情溫暖,伸過來的大掌微溫有力,更顯他筋骨鐵鑄。 柳盼欣喜的笑道:「王爺怎麼來了?」她借著他的力量站了起來,恨不得撲進他懷裡。 小蝶拿了柳盼的厚披風過來,卻見睿王將柳盼直接拉進自己的懷裡,一件大氅罩住了兩個人,擁著她往院裡去了,不由得會心一笑,欣羡著柳盼和王爺的感情好。 院子裡,兩名侍衛正在點煙花,還有人不斷從後院小門送進來,一蓬蓬的煙花在空中炸開,與滿天緩緩落下的雪花交相輝映,映出一個美麗的夜空。 柳盼仰頭瞧著這樣燦爛的美景,唇邊笑意濃濃,感受攬著她腰間的手臂的熱度和力道,她將整個後背穩穩貼靠著慕容夜寬闊渾厚的懷抱,一點也不覺得冷,只覺得暖意融融,說不出的溫暖感動。 「我還以為今晚要自己一個人守歲了呢,王爺不是在宮裡領宴嗎,怎麼這時候就來了?」 慕容夜怎麼好意思告訴她,自進宮之後,宴會還未開始,他就有退席的衝動,一想到將她一個人孤伶伶的丟在小院子裡,就急著想要飛奔回來陪她。 席間不少文武官員都來向他敬酒,武將敬他功勳卓著,有些文臣是想要與他重修舊好,免得他記恨上次在鹽務改革上他們參過他,他會在昭帝與太子面前說他們兩句,還有一部分是家有嬌女、十分嚮往睿王爺岳父這個位置。 經過在朝堂上的較量後,慕容夜對這班人也不敢輕看了,他是皇子不假,可也不能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朝堂一掃而空,馭人之術是太子需要學習的,他只要劃好了線,能與這幫玩了大半輩子心眼的官員們維持表面和諧就好,至於私底下這幫人若真是越過了他的底線,想來他一個長年帶兵打仗的偶爾衝動一回,也是可以原諒的事情。 慕容夜打從一開始就不準備跟這幫人玩心眼,他嫌累,趁著酒意微醺,他假裝要出殿醒醒酒,悄悄提前退宴了。 昭帝之後聽得小太監悄悄來稟,卻也對次子無可奈何,只能由他去了,畢竟昭帝的想法同次子一樣,如何學習制衡朝臣、與這幫臣子們周旋,那是太子的事情。 慕容夜摟著柳盼在回春堂守歲,宮中夜宴也已進入酣處,昭帝與朝臣們都有了幾分醉意,而皇后娘娘在甯福宮設宴,前來領宴的都是宗室官員女眷。 今晚人數跟往年差不多,出人意料的是曲夫人竟然也列席其中。 曲錚為國盡忠,曲夫人年輕時候跟著曲錚駐守邊疆,吃過許多苦頭,生了好幾個孩子都不曾調理,落下了頭風病,這幾年聽說她的頭風越加嚴重,但凡外命婦需要進宮之事,曲夫人總是依例報病的,沒想到今年竟然出席了,且模樣神采奕奕。 皇后十分好奇的問道:「本宮瞧著曲夫人的身子好了許多,是不是哪裡尋得了神醫,治好了夫人的舊疾?」 整個京城無人不知曲夫人身患頑疾,只因曲錚乃是忠直之人,夫人久病,他心懸夫人舊症,常往家中請大夫,上至御醫,下至京中以及近郊坐館的大夫,甚至連走街串巷的鈴醫都未曾放過。 曲夫人這次能夠進宮,心裡對柳盼感激的無以復加,當著皇后的面兒忍不住大贊道:「是夫君請回來的大夫,年紀不大,不過十五、六歲,還是個未婚的小丫頭,但是習得一身精湛的醫術,特別是金針紮得極好,臣婦經她妙手診治一段日子,竟然好了不少,每夜能睡個安穩覺,只要不吹冷風不著涼,頭風之症便好了許多。」 「曲夫人說的可是城西回春堂的柳大夫?」有人插口問道。 曲夫人會心一笑。「難道夫人也聽過柳大夫?」 「豈只是聽過,還吃過她開的藥呢,原本身子哪裡都不舒服,吃了她幾帖藥便好了很多。」 皇后久困宮中,難得聽到這種新奇事兒,不免好奇的多問了兩句。 命婦們察言觀色,立刻便湊趣一般,將自己知道的或者親自前去求醫的經歷說了出來。 等到宴散,昭帝回皇后寢宮歇息,聽得皇后提起京中最新出現的回春堂的年輕女大夫,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皇后既覺得好奇,不如就召這小大夫進宮一趟。」 「她一個民間女子,從來不曾進過宮,不知宮中規矩,況且又沒名目,還是別嚇著她了,臣妾也不過是聽得好奇,說說罷了。」 昭帝心道:恐怕你不肯召那丫頭進宮,你兒子也會想方設法要你見上一面的。 昭帝是答應過次子要幫著敲邊鼓,可沒答應要推波助瀾,他就要瞧瞧次子會如何說動皇后,他等著看好戲呢! 才過了元宵,皇后又興興頭頭想要舉辦宮宴為次子選妃。 沒想到這一次慕容夜親自來求母后,「兒臣瞧上了民間一名女子柳氏,在城開了一家醫館,還求母后成全!」 皇后還當自己聽岔了。「你說什麼,你瞧中了誰?」 慕容夜跪在母后跟前,十分鄭重的道:「兒臣都打聽過了,柳氏獨身一人,既無父母又無親族,竟是個命硬的,而且兒臣殺了不少人,她正好是行醫救人的,救人無數,兒臣若是娶了她,恐怕後半輩子都順順利利的,子嗣興旺,沒有更好的了。」 「你、你……你這又念的是哪門子的經啊,這不是胡鬧嗎?!」皇后再疼孩子,也沒有一味縱容的道理,特別是在終身大事上,想她費盡心血,不知道相了多少高門貴女,要是到最後次子娶個默默無名的民間女子做王妃,這讓她的臉往哪兒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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