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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院門被端開,沉睡的丫鬟婆子驚慌爬起來,柳盼回頭瞧一眼門口,不確定的問道:「晚上院門上沒人守著?」

  慕容夜此刻面上才帶了一絲笑紋。「本王本來是想讓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打扮得漂漂亮亮自己走出去見我,哪知道你放著大門不走,非要往水裡跳。」

  她沒好氣的回道:「那你大半夜在水裡張網捕榜,不是閑得發慌嗎?」

  他輕哂。「本王夜半無事張網撈魚,哪知道會將你給撈上來,這可是本王第二次把你從水裡救上來,你還不快謝謝本王的救命之恩?」

  柳盼翻了個大白眼,敢情他這是無恥的將阿漢在運河裡撈起她那一次也算在自己頭上了?

  「王爺還不如說我有跳水逃命的習慣呢。」

  慕容夜才懶得跟這牙尖嘴利的丫頭爭辯,他抱著她直接進了浴間。

  婆子丫鬟很快抬了熱水來,等到人都退下之後,他才道:「是你自己脫還是本王幫你脫?」

  面對著他虎視眈眈的眼神,柳盼惱羞成怒。「我要沐浴,勞駕王爺移步外間!」

  難得慕容夜也有好說話的時候,他低笑一聲,「難道你還能再跑了不成?!」果然轉身出去了。

  時近深秋,她在冷水裡浸了許久,只覺得整個身子都要凍僵了,她飛快褪去身上的濕衣服,跳進了熱水中,舒服的歎了口氣。逃跑雖然失敗,但她樂觀的安慰自己,至少知道是誰把她綁了來,不必擔心有性命或被人染指的危險。

  她解開頭髮,屏住呼吸將整個腦袋都沉進水裡,可是她的身子還沒暖和過來,便被人從水裡一把撈了起來,緊接著耳邊傳來慕容夜的怒吼聲——

  「你就這麼不待見本王?!」

  柳盼瞪大眼,一臉莫名其妙的瞅著他。

  他似乎也被自己的舉動給驚著了。「你、你不是想自殺?」

  「好好的我做什麼自殺?」說完,她突然想起自己未著寸縷,身子也還濕淋淋的,再要開口趕他出去,卻被他無預警的攫住了唇,她張大眼睛瞪著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慕容夜一路上也就在船上休息了些日子。

  一回到京城,他馬上被父皇召進宮中,先是就鹽務改革以及後續事宜御前奏對,後又接到母后對他終身大事的關心,以賞花的藉口連著在宮中舉辦了數次宴會,次次都有各家詰命攜女入宮,硬生生把賞花會辦成了相親宴。

  再加上他改革鹽務,不知道斬斷了多少官員的財路,這些人明著不好向他下手,便以北狄業已滅國,把主意動到他的左膀右臂身上。

  慕容夜生就一股傲氣,就算當真要裁軍,也要他自己提出來,還要對這些年追隨自己的袍澤妥善安置,可不是被這些人給硬逼著退下來。

  費了好大一番功夫,他才讓朝裡這幫人明白他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並不曾因為戰功顯赫引起太子忌憚,這些日子他更是寄居東宮,與太子同進同出,這才讓朝中眾臣相信了太子與睿王兄弟感情深厚,他們在底下做再多小動作,挑撥他們兄弟離心都是白費力氣,更引得昭帝震怒,將好幾名禦史當堂打了幾板子,斥責他們別有用心,離間天家骨肉感情。

  好不容易擺脫了這些煩心事,慕容夜才有功夫來到別院,也估摸著柳盼可能快要待不住了,便佈置這場大戲,就賭她是從水路逃出去,還是打開院門自己走出來。

  他方才離開浴間又折返,見到她整個人都埋進了浴桶裡,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又急又怒,只覺得她寧可大冷天跳水也要逃,見到他不但毫無相見的欣喜,還寧可溺死也不肯跟他在一起,活似被人灌了一腔冰碴,冷到了極致。

  不過等將她一把撈起來之後,他心裡又難過又不舍,與她四目相接,見到她愕然的表情,這才明白過來,這丫頭壓根沒有自溺的念頭,還對他的暴怒傷心全然不解。

  他好似從高空跌落,眼瞧著要摔個遍體鱗傷,哪知道著陸處卻是厚實的草甸子,根本沒有傷及分毫,刹那心情好幾個起落,哪裡還管她是不是願意,便狠狠吻住了她,恨不得將她揉碎在身下。

  柳盼被他宛如狂風暴雨肆虐的吻給憋得都快喘不上氣了,掄起小拳頭在他肩頭捶了兩下,可她這樣的力道不過是替他撓癢,反被他捉牢了手,兩人一起浸到了浴桶裡。

  慕容夜湊到她耳邊,嗓音粗啞魅惑的道:「本王替你洗。」

  她想起過去被他伺候洗澡的結局都十分悲慘,頓時如遊魚一般從他懷裡竄開,驚恐的道:「我自己來就好,不勞王爺動手。」

  打從今日見到她到現在,他總算在她臉上看到驚恐這種情緒,他頓時有種「沒良心的小丫頭讓本王牽腸掛肚擔驚受怕,你也合該害怕」的平衡感,心情大暢,朗聲大笑,伸臂就捉牢了她,笑得不懷好意。「本王就喜歡伺候你。」

  婆子聽得浴間裡的動靜,暗自反省這些日子伺候這位嬌客有沒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至於未嫁的丫鬟們聽得男子粗重的喘息聲和女子低低的嬌吟,轉折處難以為繼,似乎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可是那痛苦之中卻又透著說不出的歡愉,頓時紅透了臉。

  睿王身為皇后嫡次子,深得昭帝與太子信任,又立下赫赫戰功,整個睿王府不知道多少女子想要得到他的垂青寵愛,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京長住,沒想到卻帶了個女子回來,寶貝一般藏到了別院,還再三交代她們要悉心伺候,讓她們心裡不知道積了幾罎子的醋。

  但是現在她們可是明明白白的知曉,就算她們被醋給淹死了,也得不到王爺一個目光,只能慶倖最近伺候那位嬌客還算恭敬,免得以後被秋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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