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水草 > 醫路嫁王府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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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同方到底會做人,才進了門就向呂光道歉,「我那小妾的弟弟眼睛長在頭頂上,壓根不知道他得罪了呂大人的侄子,教呂公子的人打折了腿也是活該,只求大人瞧在下官薄面上,不與他計較,等他能走動了,下官就讓他來向呂大人和呂公子賠禮道歉。」 「這是怎麼說的?」呂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仁同方見呂光表情困惑,便當呂夜是自己偷跑出來玩的,不曾知會呂光,可對方既然敢報呂光的大名,想來也不至於假冒,當下便示意池浩將東台鎮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呂光聽。 呂光起初還當有人冒充他侄子,但越聽越覺得那人是睿王沒錯,再詳細問及他的身高形貌,他更確信是睿王無誤。 呂光原就覺得清查兩淮鹽務是件棘手的事兒,若是昭帝派楊泰和與他前來江南,楊泰和負責咬人,他負責善後,兩人都是配合慣了的,默契無比,不存在誰坑誰的可能,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大家商量著辦。 但是與睿王合作就不同了,主導權在睿王手裡不說,還要甩黑鍋給他背,就知道這一趟他的職責不會只是負責擺在檯面上好看,吃吃喝喝享受,讓兩淮鹽務官員放鬆警戒。 呂光在心裡嘀咕完了,還得把這齣戲給唱下去,他故作萬分抱歉的道:「我那侄子性子有些古怪,又學過一些拳腳功夫,最喜歡四處遊歷,這次也不知道又認識了什麼人,他脾氣不大好……實在是失手了,這樣吧,醫藥費本官來出,就當是給府上親戚賠禮了。」 「那可不行,馬三那是自找的,呂公子教訓了他,倒替下官省了功夫。」仁同方惶恐的急忙回道。 他只怕馬三讓呂光心裡記恨上了,連帶遷怒於自個兒,要是到時呂光往御前奏本時描補兩句,說他縱容妾室娘家人在鹽城惹事,欺男霸女,就夠他嗆的了,而且他不只得安撫好呂光,還要把呂夜給請來,解了這個結。 「府上公子既然來了江南,怎麼著也要讓下官聊表心意,不如下官派人前去東台鎮請府上公子來揚州遊玩,順便與大人叔侄相聚?」 呂光最近收禮收到手軟,再與兩淮官員鹽商應酬下去,恐怕還未清查這些人,他便要落下個收受巨額賄賂的罪名,他正愁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行動,還要等待睿王的進一步指示,聞聽此言正中下懷,立刻道:「待本官修書一封,仁大人派人帶著本官的家書前去,想來他還是願意來瞧一瞧我這叔叔的。」 池浩這事兒辦得漂亮,仁同方不但沒責怪他沒顧好馬三,還誇了他幾句。 回東台鎮的時候,池浩身上帶著鹽運使大人委派的新差使,帶著呂大人的親筆家書,還有鹽運使大人的親衛數名,一起前去迎接呂公子大駕。 池浩心裡美滋滋的,只覺得當初沒有得罪肖正清,連帶著對呂公子也客客氣氣的自己真是太明智了。 待仁同方處理完所有事情回到後宅,早就收到消息的馬氏便端著楚楚可憐的小臉,一邊垂淚,一邊為弟弟喊冤,「四弟這番斷了腿,連個媳婦也未訂下,保濟堂的大夫說腿骨碎得厲害,就算接好了,往後走路也會跛的,老爺一定要為四弟作主啊,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欺負他呢?!」 仁同方正為此事煩惱,不免有些不耐煩。「你弟弟險些壞了我的大事,你還要在這裡哭?他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得罪呂大人的侄子!我已經派了人去請呂公子,還要看呂公子肯不肯原諒他,聽說呂公子脾氣不太好,呂大人若要為侄子出頭,別說我保不住你弟弟,到時候若是真要追究起來,我也只能將你弟弟交給呂大人處理了。」 馬氏一聽這話,差點哭昏過去,但她到底是被牙婆派人細細調教過的,知道怎麼樣才能不惹男人心煩,見他動了真怒,她雖哭得梨花帶雨,卻也立刻向他請罪,「妾身在內院並不知外面的事情,四弟若是真帶累了老爺,就算將他交給呂大人,妾身也毫無怨言,在妾身心裡,誰都比不過老爺重要,只是……可憐了妾身的爹娘。」 他歎了一口氣,不舍的將她攬進懷裡,放緩了語氣安慰道:「也不至於就要了他的命,至多是讓他吃些苦頭,難道老爺我還能眼看著你父母流落街頭不成?」 慕容夜收到呂光的「家書」後,便吩咐柳盼同行,即刻動身前往揚州。 柳盼好不容易在東台鎮找到了發揮的舞臺,才不肯離開。「王爺前往揚州有要事,民女跟著礙手礙腳的,民女就留在東台鎮醫治這些傷患,況且這些病人也需要民女啊。」 「你我既然是未婚夫妻,自然要同行,而且……我這個人脾氣很暴躁,性格也很執拗,真認准的事兒誰也攔不住,你是要跟著本王一起走呢,還是讓阿漢打斷了你的腿抬著你走呢?」 柳盼見他一本正經的說話,儼然就是下令打斷馬三腿的口吻,頓時打了個激靈,又聽著這些話極為耳熟,忽然想起來這是她跟馬三說過的話,當下什麼節操都沒了,立刻陪著笑臉,上前去給他斟茶。「民女那是為了保住清白迫不得已才編的瞎話嘛,王爺寬宏大量,就別放在心上了。以王爺您高貴的身分,民女就算是給您提鞋都不配,王爺可千萬別再提這事兒了,不然民女可都要臊死了。」反正是怎麼貶低怎麼來,只求能與他保持互不相干的境界。 慕容夜接過茶盞,悠閒的啜了一口,瞥了她一眼,才淡淡的道:「本王允許你給本王提鞋,說,你要不要同本王一起去揚州?」 她在心裡狠狠的「呸」了一口,暗想這位大約是直男癌晚期,加之身分尊貴,這輩子估計沒救了,她一個信奉男女生而平等的人,怎麼能這麼糟蹋自己,可是對上他那雙冷酷又飽含了殺意的眼眸,她立刻改變了主意。「王爺久在戰場,雖然瞧著身體甚是強健,傷口也癒合得差不多了,但仍是需要長期調養的,民女別的拿不出手,醫術還是不錯的,王爺若是不嫌棄,民女願追隨左右。」 他點點頭。「雖然本王不缺人伺候,但念在你一片忠心的分上,就勉為其難留你在身邊吧。」 柳盼在肚裡將他罵了千百回,連他祖上十八代都沒放過,甚至可追溯至大楚開國太祖皇帝,但面容仍舊堆著討好笑意,嘴上還殷勤的道:「能留在王爺身邊伺候是民女之幸,民女這就去收拾行李,同王爺一道去揚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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